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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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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好要取決於現在你和我之間發生的事情。”盧克萊西婭口氣流暢地說道。利戈貝托發覺一刹那間他妻子變得緊張起來了。“是的,我很開心,也享受了一番。可是從頭到尾我都在擔心。” “是擔心我生氣嗎?”利戈貝托這時一毫米一毫米地親吻著她豐滿的乳房;他用舌頭撥弄著乳頭,感到它們變得越來越硬。“擔心你會變成爭風吃醋的舞臺?” “擔心你會吃苦頭。”盧克萊西婭溫柔地說,一面緊緊地摟著他。 利戈貝托察覺到:她開始滲出黏液了。撫摸著這樣一個越來越活躍的身體,他感到幸福;他不得不對自己的行動有所清醒,為的是控制住已經開始影響他的眩暈感。他在妻子耳旁輕聲說道:我非常愛你,比你去旅行之前更愛。 她開始斷斷續續地說起來,有意挑選著字眼——沉默就是不在犯罪現場,這更增加了她的慌亂——但是,慢慢地在撫摸和情意綿綿的插話的鼓勵下,她變得有信心了。利戈貝托終於發現她又恢復了那流暢的口氣,敘述的態度假裝成與內容保持一定距離。她全身貼在他身體上,頭部靠在他的肩上。二人的雙手不時活動一下,為的是掌握或者調查對方某個部位、器官或者皮膚的情況。 “他的變化大嗎?” “他在衣著、談吐方面都有些美國佬的味道了,因為他不斷地溜出一些英語詞彙來。可是儘管他有了白髮,身體也發胖了,卻仍然是那張莫代斯托·布魯托的面孔,仍然是長長的、充滿憂愁和青年時期的膽怯和害羞的臉。” “他一定會把你看成是從天而降的奇跡。” “他的臉色一片慘白。我以為他會昏迷過去呢。他抱著一捆比他本人還大的鮮花在那裡等著我。豪華轎車是那種銀白色、警探片裡經常出現的玩藝兒。裡面有吧台、電視、立體音樂,該死的,還有豹皮軟椅哪。” “可憐的生態學家們!”利戈貝托興奮地喊道。 “莫代斯托·布魯托辯白地說:‘我知道這有點附庸風雅。可它是最貴的。’與此同時,司機,一個非常高大的阿富汗人,身穿石榴紅的制服,正在後車箱前安置行李。” “這個人能自我解嘲。讓人喜歡。”利戈貝托精闢地判定道。 盧克萊西婭繼續說道:“轎車在開往廣場的途中,他說了一兩次恭維我的話,臉一直紅到耳根上。他說什麼我保養得非常好,比他想要跟我結婚時還漂亮。” 利戈貝托吸了她身上一口香氣,打斷她的話說:“你真的很漂亮,一天比一天漂亮,一小時比一小時漂亮。” 她說:“他一句俗氣的話也沒說,一點挑逗性的暗示也沒有。他非常感謝我的到來,讓我覺得自己成了《聖經》裡善良的撒瑪利亞人了。” “你知道他在對你說那些討好的話的時候,我在想什麼嗎?” “想什麼?”盧克萊西婭把一條腿搭繞在丈夫的雙腿上。 “他會不會就在那個下午在廣場飯店裡看到了你的裸體,或者還要等到那天晚上,或者等到巴黎以後才能看見。”利戈貝托在啟發妻子。 “無論是那個下午還是那個晚上,他都沒有看到我赤身裸體。除非為了去大都會我洗澡和換衣服的時候,他從鎖孔往房間裡窺視。房間真的是分開的。從我的房間可以看到中央公園的風景。” “可是在歌劇院,在餐廳裡,至少會拉住你的手吧?”他洩氣地歎息一聲。“借助香檳酒的幫助,在夜總會跳舞的時候總會貼住你的臉蛋兒吧?總會親親你的脖子、你的耳垂吧?” 根本沒有。在那個漫長的夜晚裡,他既沒打算拉她的手,也沒打算親吻她任何部位;但是卻毫不吝惜地向她獻上鮮花般的情話,雖然總是保持一個很有禮貌的距離。的確,他表現的親切友好,一面自嘲地說自己缺乏經驗(“盧克萊西婭,我害羞得要死。可是結婚六年來,我從來沒有欺騙過我的妻子。”),一面坦白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踏進歌劇院的大門,也是第一次看馬戲表演和進夜總會跳舞。 “我唯一明白的是應該要堂佩里尼翁牌的香檳酒,用過敏的鼻子聞聞酒杯,吩咐按照法文食譜安排菜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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