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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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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過去的兩年裡,她的生活道路發生了如此之大的變化,以至於兩人還沒有團聚過呢。莎倫僅去過紐約一次,恰好趕上了丹文騎馬表演,此表演在帕西維尼亞進行,當然凱麗是不會錯過的。他們僅能通過電話進行交談,至少一個月一次。凱麗所有業餘時間都在騎馬,似乎看起來比莎倫現在還忙。但她仍盡力去寫幾封簡短的、彙報消息似的信來,莎倫卻常常不能及時回信。自從她爬上了事業的高峰後,莎倫從沒有忘記每月給凱麗一筆相當可觀的津貼,這只是使她心安的一種表示,至少凱麗會擁有她可能需要的每件東西。儘管本·布恩已經把一切付過錢了,但是她和雨魂贏得的獎金依據規定都交給麥多牧場了。莎倫知道她的錢已用作凱麗為參加每項社交活動的穿著打扮,因此她感到非常滿意。 莎倫微笑著讀著關於雨魂的最近消息,它碰傷了它的腱,這是凱麗最近所經歷的一場災難,然後是裝飾性的標點符號,屏住呼吸她讀道下面的消息:她已申請明年九月進入波士頓的布萊瑪大學。 莎倫看完了信,沉思一會兒。給凱麗的津貼是一件事,但送她進大學對她來說似乎有點力不可支。目前她依靠自己的薪水過活,但再沒有多少多餘的錢了。從來都沒有考慮過要攢錢,莎倫放縱自己,過得舒服奢侈,當然是在自立的範圍內,就包括她在巴黎最繁華的一區租用這套擁有兩個臥室的公寓。很明顯,凱麗理所當然地認為莎倫能夠支付她上大學的所有費用,儘管她們從沒有對此進行討論。凱麗惦記明年她的計劃內的收入。在九月份她將在摩洛哥拍照,同時在那個秋天還有印度的女性時裝演示會,她還有幾個預定內容,聖誕節前必須趕回巴黎。計算著她將進行的所有工作,她知道明年收入可能會多些,她認為自己還能支付凱麗學費的第一筆款子,條件是她必須仔細起來。就在此時,她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 「是你嗎,傑?」 「啊——我要累死了!」這位模特呻吟著說,搖搖擺擺走進臥室。那個高大的淺黑型白種女人跌坐在她面前的椅子裡呻吟著:「我恰好趕上了那個賀禮贈送會,我告訴艾琳今晚九點在開絲塔見,但是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如果今天不是星期五的話,我發誓我會自殺的。」 「我想我今晚不去了,你能告訴艾琳一下嗎?我可以明天和大家一塊兒吃午飯?」 「什麼?你不去了?好,我猜想開絲塔和傑米店對你來說太老式了,你任何時候都可光顧它。但是我要趁著有機會,在巴黎享受多彩多姿的社交生活。休息一會兒,你確信你感覺不會好點嗎?」傑說道。為了不打擾她,她忍住了哈欠。 「不。明天大清早我去帕斯·德·保森圍場騎馬。」 「我希望明天大清早能見到你——我在星期一遇見的蘇阿托。」 莎倫大笑著:「說道蘇阿托,倒提醒了我。這兒還有一個,你也許會感興趣。」 「誰?」 「今天我離開大廳時,小姐遞給我這張卡片。讓我看看……哦,是的,阿米杜·本格拉。阿根廷人。我認為,他們總是相同的。每年的這個時候,巴黎滿是這種人。如果你這次錯過了機會,沒關係——他們將在米蘭抓住你,他們讓你覺得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的女孩——二十四小時之內。」 「太可怕了,如果我是個統計員,我就不會在意。我不象有些人那樣,等待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等會兒——本格拉。他是不是南美大亨?我看到他在喬士德的照片和——」 「這有什麼不同嗎?」莎倫打斷她的話,把名片扔進廢紙簍裡。「如果你在米蘭或巴黎呆三個月,你就會跟我有同感,相信我。傑,我想問你一些事。你認為對於一個美國女孩來說,上大學真的很重要嗎?」 「當然。沒有學歷,你甚至找不到象賣鞋這樣的工作,更不用說找到一個丈夫了——」 「謝謝,這已回答了我的問題。我猜想……」她的話僅說了一半。她把凱麗的信放進口袋裡,想道:她想要錢,錢也將會得到的。 十月的一個星期五的下午,多瑞的風景都沉浸在一片薄雪裡。凡布瑞斯·鮑姆弗萊特駕著他的瑞拿爾特穿過一個古老的石頭村子。在他的旁邊,坐著裹在灰色狐皮大衣裡的莎倫。 「該是多麼幸運啊!我覺得你不僅騎馬而且狩獵也很棒。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凡布瑞斯側著臉微笑著說道。 「等一下。我僅狩獵過一次,那是在方塔尼佈雷。」莎倫戲弄般地提醒他。「法國人追尋禮節,就象法國人自己,將總保留一種神秘感。」 莎倫對這位法籍英國藝術商人已經認識幾個月了。他是快樂的,詼諧有趣的,他是巴黎這個小社會的大人物。他總是裝束整潔。今天,他穿了件帶有海狸皮領的駝色外套,戴著個紅色蝴蝶形領結。知道他所建議的每件事情都一定是有興趣的,所以莎倫在從意大利的時裝表演飛回巴黎時,接受了他最後一分鐘的邀請。 「等著吧,你就會看到雷絲·多瑞萊爾絲塔,我親愛的。」他打著手勢。「它有十七世紀的致命誘惑,同時還有二十世紀的一切現代系統。它可以獵捕我們倆。我從來不會在中午之前起床的。我喜歡呷著我的巧克力,穿著晨衣從我屋子的窗戶去觀賞秋天的葉子,牝鹿被他們拖著慢吞吞地走過田野,在瘋狂地追逐它所留下的氣味中,人們崩潰了,我憎恨這種觀念。」 「你在開玩笑,他們真的那麼做了?」。 「當然我在開玩笑。相信我,在雷絲·多瑞萊爾絲塔他們永遠不會那麼做的。我們的主人是個完美主義者。」。 她眼睛向外望去,看著金色的秋天之下那神秘的起伏波動的風景,莎倫開始享受逃離巴黎的想法,在那兒冬天已經來臨了,象一條灰色的金屬帶關閉巴黎城,把這個季節的著名的藍天關在外面。 「廚師——他的技藝是無可比擬的,另外他不是個相貌醜陋的。」 「噢,不,凡布瑞斯。我們不會這麼度週末的,對不?」 「當然不這樣。」他回答著。他們倆大笑道:「我發誓我會以最好的姿態出現在你面前。」 莎倫知道幾布瑞斯又進入黑色的蒙特馬垂,就象他時常出入方伯格最高雅的大廳時那樣悠閒自在。他已把巴黎的這猥褻的一面展現給她,按常規應該不讓她知道。當莎倫手挽著他的胳膊進入接待室或大廳時,一些人推測著他們的關係。但她把他當作最完美的護衛者,他見識廣博,有著冷靜的幽默感,與那些普通的上流社會的法國人相比,他更顯得與眾不同。莎倫很久以前就發現巴黎可能是世界上最孤獨的一座城市。法國人追求高標準的名譽、聲望,為此把外來者們拒之門外。 現在莎倫已經學會偽裝了,在她身後有著成打的男人。但是,她的生活僅有些表面的光彩,進一步的觀察就會發現一個不同的故事。做模特是她通向上流社會生活的通行證,但是從開始起,她就決定她所賣的是她的美貌,而不是她的靈魂。她願意把她的職業生活和個人生活分開,選擇一個多方面性格的伴侶,就象凡布瑞斯這樣的攝影師兼追逐模特的花花公子。五年多,她不住地告訴自己,她將做她想做的事情。到那時凱麗將畢業了,她也積攢了錢。她去尋找一個有島嶼的地方,在那兒畫呀,寫呀,可以做任何事,只要別再從一個預定表演飛奔向另一個,穿著稀奇古怪的衣服,面對根本與真正生活無關的滑稽背景,擺各種姿勢,度過枯燥冗長的數小時。儘管如此,她已經在她所享用這些利益的邊緣徘徊。畢竟,現在她和幾布瑞斯呆在一起。她想起那所鄉間別墅,它突然在遠處出現了就象一個鬼魂,它的金色的窗戶直穿薄霧。汽車沿著那條無葉的不長的道路駛向房子,來到棕紅色桔樹下的一塊寬闊的空地上。 「你沒有說我們的主人是巴洛·羅絲米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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