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勞倫斯 > 嫉妒 | 上頁 下頁 |
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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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爸爸看到她,他會殺了她的。」她擔心地說。她心中的擔心就象隨時會有一顆炸彈掉下來一樣。 莎倫突然站住了,這時她聽見從走廊那邊傳來一陣象發狂動物發出的粗聲的喘息。那是布萊德象一隻發怒的野獸,穿過人群,朝這邊跑來。莎倫想,一定有人把凱麗的事告訴了他。他從她身邊擦身而過,滿臉怒氣,人群紛紛後退給他讓道。一些客人因這喧嘩幹撓了他們的興致而非常不滿,而另一些人卻覺得很有趣。所有的目光都盯著布萊德和他追逐的目標——凱麗。凱麗已站在丹的身後,布萊德在離他們幾英尺的地方站住了,兩腿叉得開開的,兩眼瞪得圓圓的,注視著他們。 「到這裡來,你這小蕩婦。」他咆哮著。 「不,讓我留在這裡!」她哭喊著,緊緊地擁著丹:「我不想回家。」 突然,丹從酒醉中醒過來。「你這混帳是誰?」他嚷道。 聽到這話,布萊德給了他一拳。丹跌跌絆絆地往後退。 「好,你……」他邊退邊叫著。他剛才也和布萊德一樣喝得醉醺醺的,但丹有年齡上的優勢,他今年只有二十歲。一會兒,兩個人扭打在一起。 「噢,不,住手。」瑪麗叫喊著。事情發生時,她正在遊廊裡。「鮑博!亨利!傑米!你們都到哪裡去了?查理,快去!」瑪麗不斷地喊著。 瑪麗搖著頭。來這裡的人,各種各樣的人都有,從漂泊不定的牧場打雜工人到該地區富有的牧場主。因此在這樣一個混亂的環境裡,發生打架鬥毆就不足為奇了。打架時,人們紛紛跑開,時不時地還有人起哄。後來鮑博抓住布萊德,其他人把丹拖開。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這場鬥毆暫時結束了,但瑪麗還是很擔心。 「好了,這件事結束了。」鮑博走到瑪麗面前,如釋重負地對她說,「布萊德的脾氣太暴躁,凱麗做什麼事了?她真的做了象他說的那樣的事嗎?」 瑪麗揮揮她的手:「大家都過來。」瑪麗大聲叫喊,以蓋過人群中嘈雜的聲音。「現在該是切蛋糕和發表演說的時候了。」 「怎麼切這演講,發表這蛋糕啊?」有人故意顛倒搭配開著玩笑,引起了哄堂大笑。 大家離開花園,來到接待大廳。一塊巨大的蛋糕已擺在那裡,等待著切蛋糕的儀式。 當講演開始時,莎倫靠近家庭的位置站著。想到剛才的那件事,心裡覺得很難過。在她的一生中,還沒有覺得象今天這樣羞臊過。她看了一眼桑,發現他正向自己打手勢,示意她跟他出去。趁著眾人被鮑博的玩笑弄得開心大笑時,她溜出了大廳,來到外面,看見有一個人正靠在一棵樹旁。她認出來那是桑。 「你好。」當她接近他,他說著,手裡拿著一瓶香檳和兩個杯子。「我想我們應該為我們自己乾杯,遠離喧鬧的人群。」 「你今晚玩得好嗎?」當他們默默地走了一段路程後,他問她。 「是的,我很好。」 他抓住了她的手,她也緊緊地握住他的手,任感情的熱流在他們之間傳遞。 「你一定對今晚發生的事情感到很討厭吧?」她問。 「討厭?不,你應該知道你父親。」 「不要對我說他在別人的晚會上喝醉了酒就打架,我不會相信的。」儘管桑告訴過她,但她還是按自己的想像把他父親描繪成克裡格林伯爵的形象:他是一位聰明有個性的紳士。 「我不知道爸爸什麼時間才能忘了這件事,忘了凱麗的那件事。」莎倫自言自語地說。 這時他們來到馬廄最後一間房。桑踢開了門,把瓶子和杯子放在草地上,伸手把莎倫攬進懷抱裡。 他的觸摸象電擊一樣,頓時使她感到全身微微顫抖。這時,她感覺他那張不老實的嘴在不斷搜索著,最後緊緊地壓在她的嘴唇上,全身就象流過一股暖流把他們緊緊拴在一起。他們擁抱著,倒在草地上。 「我愛你,莎倫。」他喃喃地說,「你的嘴唇,你的眼睛,你的笑聲,你的一切。你漂亮、善良,我希望我能帶你走,離開這裡。我們不要呆在這馬廄裡,這對你太不公平了。我不知道上帝怎樣、為什麼、幹什麼要把我們倆放在一起。」 他所說的正是她所想要表達的。當他鬆開他的嘴時,她也說出了同樣的話。 「我愛你,桑。」她幾乎在哭訴著說。桑馬上把嘴又壓上去,深深地親吻著。 「相信我。」他說,輕輕脫掉她的衣服,同時他抖抖索索脫掉自己的褲子,笨手笨腳地解著襯衫上的鈕扣。 桑的手在莎倫細嫩白淨的皮膚上輕輕地來回撫摩著。莎倫輕聲呻吟著……頓時心中有一種難以言狀的感受,興奮地叫喊著。 「莎倫——莎倫,我親愛的。」桑喃喃地說著,同時他的手在她的下身來回撫摸著。 「桑,我要你,要你。」她興奮地說。 當她感覺桑在靠近時,莎倫本能地把身子纏繞在他的身上。他們發狂地吻著。突然,莎倫感到下身一陣劇痛,整個身子就象散了架似的。桑呼吸急促……一會兒,他們又相互親了親。這時莎倫睜開眼睛,驚訝地發現他們是躺在馬廄裡。他們躺著,好長一段時間彼此都沒有說話。 「下兩周將是痛苦的,我們不能象現在這樣能呆在一起了。」他說。 「我知道。」她回答說。她抓住他的頭髮,無法掩飾她內心的幸福。 「兩周時間我們不能見面,我無法忍受,莎倫,聽著——你說過要去悉尼——我在想,為什麼現在不動身?在那裡,我將自由得多。我們能夠日日夜夜呆在一起,我能幫你找一套房子,甚至還可以找一個工作。如果你想去,為什麼不現在走?你說呢?」 「你說的是真的?」她爬起來,看見他打開香檳酒。 她舉起她的杯子。他說:「在我一生中還從來沒有這樣認真過。你不屬這個窮鄉僻壤,莎倫,你知道這點,我也知道這點,這就意味著你跟我走。來,咱們乾杯!」 她不加思索地說:「好,就這樣。」她高興地幾乎流下淚來,激動地說。 於是,他們花了很長時間來制定計劃,到悉尼他們幹什麼、怎麼幹……最後,他倆躺下睡著了。 第二天莎倫早早地就醒了。她撥拉著身上的草,然後,看了一眼還在熟睡中的桑,彎下身子親了親他,就離開了馬廄。她祈禱著她將不被家人發現,相信父親臥室的窗戶關上了。她想父親還在睡覺。莎倫溜進房,脫掉鞋子放在手裡拿著,用腳尖點地朝自己房間輕輕地走去。當她看見布萊德在廚房裡滿臉怒氣地正盯著自己時,不禁全身發抖。 「你到哪兒去了?」他跌跌撞撞朝她走來。她聽到他那喝醉了酒後說話含含糊糊的聲音時,想說的話在喉嚨口又被咽回去了。 「我知道你到哪兒去了。」他咆哮著說。 「爸爸,如果你允許的話,我想解釋一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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