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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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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沒聽說過。」康納說道,「是格雷厄姆讓你把我也帶上的嗎?我跟湯姆·格雷厄姆相互之間有點成見。」 「不是他,」我告訴他,「是弗雷德·霍夫曼讓我來請你的。他覺得我經驗不足。他說他替我打電話給你。」 「這麼說你在家裡接到了兩次電話。」 「是的。」 「哦。」他重又出現在客廳裡,穿著一套藏青色的西服,邊走邊打著領帶。「看來時間很緊了。」他看了看表。「格雷厄姆什麼時候打的電話?」 「大約9點。」 「這麼說已經過了40分鐘。走吧,中尉,你的車在哪兒?」 我們匆匆忙忙下了樓。 我驅車向聖佩德羅開去,隨即拐上第二大街,徑直朝中本大廈疾駛而去。路面彌散著一層薄霧。康納凝神窗外,問道:「你的記憶力怎麼樣?」 「我覺得挺好。」 「不知道你能不能把今天晚上那兩個電話的內容複述給我聽聽。越詳細越好。如果能一字不差,就更好。」 「我盡力吧。」 我把兩個電話的內容說了一遍。康納默默地聽著,既沒有打斷我的話,也沒有發表評論。我不知道他何以對此有這麼大的興趣,他也隻字未提這一點。我說完後,他問了一句:「霍夫曼沒跟你說是誰要求使用地面通訊的嗎?」 「沒有。」 「不過這倒是個很好的主意。只要條件允許,我從來不用汽車上的電話。現在偷聽電話的人太多了。」 我把車拐上了菲格路。我已經可以看見不遠處新落成的中本大廈前耀眼的燈光了。這幢灰色花崗岩建造的大廈拔地而起,直插夜空。我把車拐上右邊的車道,隨手打開放手套的箱子,取出一遝執行公務所需的名片。 名片上寫著洛杉磯警察局特種勤務處聯絡官、中尉警探彼得·J.史密斯。正面是英文,反面是日文。 康納看了看名片問道:「你打算怎樣處理,中尉?以前跟日本人打過交道嗎?」 「沒怎麼打過,」我承認道,「只接觸過一兩個酒後開車遭拘捕的傢伙。」 康納很客氣地說道:「那麼,我提一個也許我們可以採用的辦法。」 「好啊,」我說道,「我感謝你的幫助。」 「那好。既然你是聯絡官,我們到了那兒之後,現場由你來掌握會是再好不過的了。」 「行」 「不要介紹我,也不要以任何方式提到我。甚至連看都不要看我。」 「行」 「就當我不存在。你一個人全權處理。」 「行。」 「你要顯得一本正經,站得筆直,任何時候都別解開衣扣。他們向你鞠躬,你不用依樣還禮,只要點點頭就行。鞠躬這種禮節,外國人掌握不好,所以連學都不要學。」 「行。」 「和日本人打交道時要記住,他們不喜歡談判。他們覺得談判的對抗性太強。在他們的社會中,他們總是儘量避免這種方式。」 「行。」 「手勢的運用要有節制。儘量把手放在身體兩側。日本人覺得手勢幅度太大是一種威脅。說話時聲音要沉著,語調要四平八穩。」 「行。」 「如果你能這麼做的話。」 「那沒問題。」 「做起來可沒那麼容易啊。有時候日本人真讓人惱火。也許今天晚上你就會發現他們很令人討厭。儘量把事情處理好。無論出現什麼情況,一定不要發火。」 「好吧。」 「發火是最糟糕的事。」 「我明白。」 康納微笑著說:「我相信你能幹好。也許你根本用不著我幫忙。不過,如果你真遇到了麻煩,你就會聽見我說『也許我能幫個忙』。這是個信號,意思由我來接手處理。從這時起,就由我出面講話。我希望你就不要再開口了,即使他們直接跟你說什麼,你也別開口,行嗎?」 「行。」 「也許你想說幾句,但是要克制住。」 「我明白。」 「另外,不論我幹什麼,你都不要流露出任何驚訝的神色。不管我幹什麼。」 「行。」 「我接手之後,你就站到我的右側,稍稍靠後一點兒。千萬別坐下,也別東張西望,注意力要集中。要記住,雖然你來自MTV的文化背景,他們卻沒有。他們是日本人。在他們眼裡,你的一言一行都具有一定的含義。你的一舉一動不僅關係到你本人,關係到警察局,而且關係到我,你的上級,你的前輩。」 「是,上尉。」 「有什麼問題嗎?」 「你說的前輩是什麼意思?」 康納笑起來。 我們的車從泛光燈旁開過,沿坡道進入了地下停車場。 「在日本,」康納解釋說,「前輩就是資歷深的人,他對後輩給以指點。所謂後輩就是資歷淺的人,是小老弟。前輩與後輩的關係無處不在。一般認為,只要一個年紀小一些的人和一個年紀大一些的人在一起工作,就有這種關係。他們也許會這樣看待我們。」 「是不是有點像師徒關係?」我又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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