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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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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先看第一幀圖像,然後是接下來的一幀,接著在兩幀之間生成中間一幀。這基本上是一種點映射確定技術。它將能夠減慢——」 「不,」她說,「我不要任何由電腦添加的東西。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我可以雙倍或三倍延長顯示幀像。在快速的片斷中,它會使你覺得有點抖動,但至少可以讓你看清楚。現在你看。」他轉到一個片斷,攝像機正在空中打滾,然後讓速度放慢。「你看,在這裡,每一幀都只是模糊一團——因為這是攝像機在動,不是物體在動——再看這裡。看見這一幀了嗎?你現在有了可以看清的畫面了。」 它顯示了一幅飛機內部的畫面。乘客跌進坐椅,他們的胳膊和大腿在快速運動中閃現。 「這是一幀可用的畫面。」他說。她現在明白他的意思了。即使在快速的運動中,攝像機仍然穩定得足以拍出每十二幀左右一幅的有用畫面。 「行,」她說,「就這麼辦。」 「我們還可以做得更多,」他說,「我們可以把它送出去——」 她搖搖頭。「在任何情況下這盒錄像帶都不能離開這座樓。」她說。 「行。」 「我要你幫我把這盒帶子複製兩套,」她說,「你要保證由你自己來從頭到尾地複製。」 內部模擬分析組/4號飛機庫下午5時25分 緊急維修隊仍舊在5號飛機庫裡圍著太平洋公司這架飛機忙得不可開交。凱西路過現場,進了隔壁的4號機庫。在這洞穴般的空間裡,瑪麗·林潔的小組在幾乎是悄沒聲中做著內部模擬分析。 水泥地面上,將近三百碼長的桔黃色塑料帶表示太平洋公司N—22型飛機的內牆。交叉橫向的帶子表明為主要的分隔板。一溜溜平行的帶子表示一排排坐椅。在不少地方,很多小木墩子上插著白色小旗,標明是各式各樣的關鍵部位。 頭頂懸空六英尺處有更多拉緊的帶子,表示飛機的天花板和行李箱架。從整個效果上看,是個怪異的桔黃色的旅客艙規模大小的輪廓。 在這個輪廓之內,五個女人正在靜悄悄地、小心謹慎地移動。她們全都是心理學家和工程師。這幾個女人正把各種物品如衣服、手提包、照相機、兒童玩具和其他的個人物品擺放在地上。在有些地方,狹窄的藍帶子從物品一直拉到其他部位,標示這些物品在事故發生時的移動情況。 在他們周圍的機庫牆面上掛滿了星期一拍攝的放大的巨幅飛機內部照片。內部模擬分析小組幾乎是在沉默中工作,她們思考著,不斷拿筆記與照片兩相對照。 內部模擬分析是很少做的。這是一種絕望之中的努力,極少能提供有用的信息。在545號這樁事故中,林潔的小組打從一開始就被叫來,因為受傷者中有很大一部分人威脅說要提起訴訟。乘客們對究竟發生了什麼確實並不瞭解,各種猜測揣度往往不合常理。內部模擬分析小組試圖弄清機艙中人與物品的移動情況。但這是一種緩慢而困難的工作。 她看見瑪麗·林潔正站在「飛機尾部」附近。林潔是五十多歲、頭髮灰白、個子壯實的女人。「瑪麗,」她問,「照相機一類現在是什麼情況?」 「我猜到你會問這個的。」瑪麗查對她的筆記。「我們一共找到19架照相機,其中13架是普通的照相機,6架是攝像機。在13架照相機裡,5架已經摔碎,膠捲全部曝光。有兩架裡頭沒裝膠捲。剩下六架裡的膠捲已全部沖洗出來,其中三卷上有影像,全都是出事前照的。但我們正在利用這些照片試著把乘客位置排出來,因為太平洋公司到現在還沒有提供一份座位表。」 「攝像機的情況呢?」 「啊,讓我們看看……」她翻著她的筆記,又歎了一口氣。「六台攝像機,有兩台裡有飛機上的鏡頭,但沒有一台有事故發生時的鏡頭。我聽說過電視上放的錄像。我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兒搞到的。可能是乘客在洛杉磯機場帶出去的。」 「也許吧。」 「飛行數據記錄儀有什麼進展?我們真是需要它來——」 「不僅你們,所有的人都需要它,」凱西說,「我正在辦這事。」她簡單看了看由塑料帶標出的後艙輪廓。她看見擺在水泥地上角落裡的駕駛員帽。「那帽子上有名字嗎?」 「有的,在帽子裡沿上,」瑪麗說。「名字大約是增清什麼的。我們找人把它翻譯出來了。」 「誰翻譯的?」 「韓愛琳吧,馬德辦公室的。她會漢語,幫了我們的忙。這有什麼?」 「我只是問問。並不重要。」凱西向門口走去。 「凱西,」瑪麗說,「我們需要那個飛行記錄儀。」 「我知道,」凱西說,「我知道。」 她給諾瑪去電話。「誰能給我翻譯漢語?」 「你是說除了愛琳?」 「對,除愛琳之外。」她覺得自己得避開馬德辦公室的人。 「讓我想想看,」諾瑪說,「會計處的馮愛倫怎麼樣?她過去是給聯邦航空局當翻譯的。」 「她丈夫不是和多赫迪一起在結構部的嗎?」 「是的,但愛倫這個人非常謹慎。」 「你肯定嗎?」 「我很瞭解她。」諾瑪用肯定的語氣說。 102號樓/會計處下午5時50分 她去了位於102號樓地下室的會計處,到那裡的時候快6點了。她發現馮愛倫正準備下班回家。 「愛倫,」她說,「我需要你的幫助。」 「當然可以。」愛倫40歲,是三個孩子的母親。她是那種永遠都樂呵呵的女人。 「你以前給聯邦航空局幹過翻譯嗎?」 「那是老早以前啦。」愛倫說。 「我有些東西要譯出來。」 「凱西,你能找到比我強多了的翻譯——」 「我情願你來幹,」她說,「這是機密的。」 她把錄像帶交給愛倫。「我需要譯出最後九分鐘人的說話聲。」 「行……」 「我希望你不向任何人提起這事。」 「也包括比爾嗎?」比爾是她丈夫。 凱西點點頭。「這有沒有問題?」 「不成問題,」她看看手中的錄像帶,「什麼時候要?」 「明天行嗎?至遲星期五。」 「可以。」馮愛倫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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