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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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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的,諸位請看。」梅雷迪思站在講臺邊上說,她身後的屏幕跳躍出了畫面,由計算機合成的栩栩如生的圖像投射在屏幕上。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紅紅的心臟,接著分成四瓣。「數通公司的心臟一直是尖端產品集團,正如諸位現在看到的,它由四個獨立的部門組成。可是由於世界上的所有信息都已數字化,這些部門將理所當然地要合併。」屏幕上,分成瓣狀的心臟重又拼合起來,而心臟本身又變成了一個旋轉著的球狀物,它在向外拋出產品。「不遠的將來,用戶擁有了蜂窩式移動電話、內裝的傳真調制解調器以及手提式計算機,所以,至於用戶在世界上的什麼地方,或者信息來源於何處這些問題,變得越來越不重要了。我們談論的是信息如何做到真正地在全球範圍內應用的問題,而這意味著將有大批新產品出現在我們的商業和教育的主要市場中。」球狀物向四周散開漸漸隱去,繼而代之的是世界各個大陸的課堂,學生們正坐在桌邊上課。「特別是,隨著科學技術從印刷文字發展到數字顯示直至模擬現實環境,教育將成為這家公司的主要銷售對象。好,讓我們再來品味一下剛才這段話的意思,看看我說到了什麼地方。」 接著她繼續侃侃而談,話題涉及面很廣:多媒體、多畫面電視、創建系統、工作團體機構、高等院校資源以及用戶接受能力。繼而她談起了費用結構:計劃的研究開支和利潤、五年目標、國外變化。然後話題轉向主要產品的挑戰:質量控制、用戶反饋、較短的發展週期。 梅雷迪思·約翰遜的描述毫無瑕疵,各種圖像重疊著,在屏幕上閃過。她的聲音充滿著自信,毫不猶豫,沒有停頓。她滔滔不絕地說話時,整間屋子裡沒其他任何聲音,充滿著一種對演講者十分尊敬的氣氛。 「雖然這不是討論技術問題的時候,」她說,「但我還是想提一下,新型光盤驅動器正努力將其搜索速度控制在100毫秒以下,加之新的壓力規則系統,所以,從激光盤到全部信息數字化的電視圖像,其工業標準速度應調整為每秒60個信息組。我們所談的是配有32位彩色正矩陣顯示器的擁有獨立平臺的精簡指令協處理機、每寸1200點的便攜式高解析度打印機以及在區域網絡與廣域網絡構形中都可實現的無線網絡。將它們和一個能自身產生的虛擬數據庫相結合——特別是在限定和分類物體的只讀性軟件媒體到位時——我想我們會一致認為,展望未來,前程似錦,振奮人心。」 桑德斯看到唐·徹裡的嘴一直張開著。桑德斯傾過身去對斯蒂芬尼說:「看來她很精通自己的業務。」 「是的,」斯蒂芬尼邊說邊點點頭,「善於表演的出眾女子,她是做表演起家的,她的外貌一直是她壓倒別人的長處。」桑德斯瞥了一眼斯蒂芬尼,她趕緊將目光移開。 可是就在這時,演說結束了,鼓掌聲四起,燈光重又亮起來,梅雷迪思走回到自己的座椅處。會散了,與會者陸續返回自己的工作崗位。約翰遜從加文身旁走開,逕自走向唐·徹裡,和他說了幾句。徹裡笑了,笑得像個迷人的做低級滑稽表演的人。接著,梅雷迪思穿過屋子走向瑪麗·安妮,寒暄了幾句便又走向馬克·盧伊恩。 「她很聰明,」斯蒂芬尼觀察她說,「摸摸所有部門經理的底,特別是她在講話中沒有提及他們的名字。」 桑德斯皺著眉頭。「你認為這樣做重要嗎?」 「如果她計劃做些人事變動的話。」 「菲爾說她不會的。」 「可是你怎麼能相信呢?」斯蒂芬尼說完站了起來,將餐巾扔在桌上。「我要走了,看來你是她名單上的下一個人。」 就在梅雷迪思向桑德斯走過來時,斯蒂芬尼悄悄地走開了。她滿臉笑容。「我要向你道歉,湯姆,」梅雷迪思說,「我在講話中沒有提及你和其他部門頭頭的名字。我不想讓人產生一種誤會,只是加文要我簡短些。」 「哦,」桑德斯說,「我想你已打動了每個人的心,大家的反應好極了。」 「我希望是這樣。還有,」她說著將手放在他的臂上,「明天我們將開好幾個預計十分棘手的會議,所以如果各部門經理有空的話,我就請他們今天來見我。我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是否有空來我辦公室喝一杯,討論一些事情,也許還能重溫一下過去。」 「行。」他說。此時他的膀子已感覺到了她手的溫暖,她並未將手拿開。 「他們給了我五樓的一間辦公室,若是快的話,今天晚些時候應佈置好家具。你看6點鐘行嗎?」 「行。」他答道。 她笑了。「你還喜歡喝幹白葡萄酒嗎?」 他十分欣喜的是她還記得。他笑著回答:「是的,我喜歡喝這種酒。」 「我想法弄一瓶來,然後我們一起商討一些迫在眉睫的問題,比如100毫秒驅動器的事。」 「好的,太好了,關於這個驅動器——」 「我知道,」她壓低了聲音說,「我們會對付這事的。」康利-懷特的管理人員們從她身後走來。「我們今晚談。」 「好。」 「再見,湯姆。」 「再見。」 會議結束後,馬克·盧伊恩緩步向桑德斯走來。「我想聽聽她和你說了些什麼。」 「梅雷迪思?」 「不,是秘密炸彈。斯蒂芬尼在你耳邊嘀咕了一頓飯時間,說了些什麼?」 桑德斯聳了聳肩。「哦,我們只是談些瑣事。」 「快說吧,斯蒂芬尼不會談瑣事的,她還不知道怎麼談那些瑣事呢。況且斯蒂芬尼和你談了那麼多,比我這麼多年看到她講的話還要多。」 桑德斯十分驚訝的是盧伊恩對他們的談話怎麼如此不安。「其實,」他說,「我們多半在談她的兒子,他是一所大學裡的一年級學生。」 然而盧伊恩不相信,他皺著眉頭說:「她一定談到什麼事,沒有原因她是從不開口的。話題涉及到我嗎?我知道她對我們的設計小組很苛刻,她認為我們是在浪費資金。我已多次對她說這種看法不符合事實——」 「盧伊恩,」桑德斯打斷了他,「說句老實話,我們連你的名字也未提到。」 為了轉個話題,桑德斯問道:「你覺得梅雷迪思這個人怎麼樣?我認為她的演說棒極了。」 「是這樣,她給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只是有一點我感到糊塗,」盧伊恩說這話時,仍然一副困惑不安的表情,「難道她是康利-懷特董事會新近拋來的一隻球嗎?」 「我是這樣聽說的。為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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