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玉女私情 | 上頁 下頁
二十一


  不只為了楊妮·葆蕾的魅力而痛苦,更為艾索達女土的美麗所折磨。

  當然她不知道,伯爵對義索達的死纏不休已惱怒異常,更不知道伯爵的抽屜裡藏著越來越多她寫的信。

  柏翠納只知道每次參加舞會、歡迎會、宴會都看到艾索達必然出現在他旁邊,仿佛他是一塊磁鐵一樣。而且每天都可以看到穿著她家制服的僕人送信到大門口。

  「我很慶倖今晚不必參加晚宴。」她想。

  她知道自己望著伯爵——當然艾索達一定在旁,吸引著伯爵的眼光——就很難注意坐在身旁的男士。

  伯爵絕對不可能不迷戀美麗的艾索達。拍翠納失望地感到,他們宣佈訂婚只是時間問題而已,也許就在這幾天之內。

  「我愛他!」黑夜之中,她暗自沉吟。

  她無時無刻不企盼著伯爵出現在她面前——他那寬廣的肩膀、烏黑的頭髮、瀟灑而嘲謔的表情……

  他很仁慈,帶她去見碧佳鬥裡的教區神父。

  柏翠納傾聽神父細說他們如何處理那些被丟在教堂裡的棄嬰。

  可是,正如伯爵所說,儘管他們已經摸索到一條解決之道,卻由於財物的拮据,使工作窒礙難行。

  柏翠納覺得不管怎麼樣,他們並沒有努力試著防止那些涉世未深的鄉下姑娘上城時被誘拐入火坑。

  「是不是可能……」她說:「請一個人像神父你,或者一個老婦人專門駐在酒店裡,等驛馬車停下來,看到年輕的女孩子下車,一副需要幫助或徘徊惶惶的樣子,就可以把她帶到安全地方,或者給她介紹職業?」

  「好主意,林敦小姐。」神父說:「可是坦白講,我沒有人手。何況,儘管是為她們好,我怕那些初到倫敦的少女也不會聽我們的話。」

  柏翠納感到這是一種失敗主義的態度。所以她離開教堂時告訴伯爵說,她堅持要做一些什麼事。

  「我去跟警察談一談。」伯爵說。

  「鄉下姑娘最怕警察了。」柏翠納說:「我們需要一名慈樣的老婦人,她可以給人信心,願意聽從她的勸告。」

  伯爵沒有回答。他知道像柏翠納所描寫的這種人已經夠多,她們專門等待下驛馬車找職業的鄉下姑娘。

  這些人就是老鴇,起先表示答應為她們找職業,說什麼薪水高、條件好,然後把她們騙到私娟寮,從此就羊入虎口,再也出不來了。

  「我答應你全力解決這個問題。」伯爵說:「我已經跟亞胥雷爵士談過這個問題,他是一個重要的改革家。可是你不要急躁,問題不可能馬上解決的。」

  「我已經不能忍耐了。」柏翠納回答:「多猶豫一天、一小時,就多一個純潔的少女被蹂躪多一個可憐的私生子降臨到世上來。」

  柏翠納激昂的情緒使得伯爵非常感動。

  在所有飽認識的女性當中,沒有見過一個人像柏翠納這樣關懷那些不幸的女孩。

  他發覺自己越來越關心那些徘徊路邊的阻街女郎,越來越注意那些報導犯罪的社會新聞。

  當他討論這些問題,引用報紙上關於貧窮與犯罪的報導財,朋友都驚異不已。

  「史塔佛頓,我以為已經有太多美女叫你煩惱了,哪有時間去關心那些可憐的風塵女郎?」一位上議員跟他開玩笑。

  不過也有許多人表示同感,他們知道他在上議院發言很有份量。

  他很仁慈,不過,柏翠納想:這並不表示他對她特別感興趣。總之,他已經有兩個迷人冶豔的情婦,夫複何求?

  只因為愛他,只因為除了伯爵別無所想,她輾轉反測。連公爵夫人也看得出來,她瘦了。

  「我看這也好,社交季節快結束了。」夫人說:「跳舞眺得這麼晚,稍不注意保養,你的容貌就得付出代價了,」

  「社交季節快結束了?」柏翠納不覺跟著說。

  不知道到時候該怎麼辦,伯爵會對她怎麼樣呢?她不能不擔心他會把她送回鄉間,甚至回哈羅門。她不敢想。

  她知道,等到社交季節結束之後攝政親王就要到南部的布來頓去,那些貴族們也就把大門關起來,有的跟隨著親王,有的回到鄉下避暑,直到秋天才回來。

  柏翠納問李查遜先生晚上誰會來參加晚宴,他把一份客人的名單遞給她看。

  總共不過二十名,當然以親王和何紀為首。艾索達女士的名字就好像從紙上躍起,在她面前炫耀得眼花撩亂。

  她跟隨著公爵夫人出宴,感到自己好比是一個不速之客的「灰姑娘」。

  第凡謝家舉辦的只是一個小規模家庭晚宴,她們很快就回家了。進了大門,總管通知說:

  「女士們剛到客廳休息,夫人,男土還在餐廳。」

  「那我們偷偷溜上樓去吧!」公爵夫人微笑著說,

  她吻了柏翠納的臉頰說:

  「晚安,親愛的。不要等我,你走你的吧,讓我自個兒慢慢爬上樓去。」

  「晚安,奶奶。」柏翠納答道,行了一個屈膝禮。

  奶奶拖著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地扶著欄杆上樓去,柏翠納說:

  「我去書房拿本書。」

  她知道不會碰上任何人,因為這個房間晚上沒有人會來。

  她拿了需要的書和一本還沒有看完的雜誌。

  她走向門口,渴望呼吸外面新鮮的空氣。

  今晚一定很難入睡。

  過去這兩天太熱了,熱到不能在公園裡驅車。她需要吹吹風,乘乘涼。

  她放下書,拉開沉垂的緞質門簾,打開門走到陽臺。

  走出門時,可以聽到客廳的說話聲和餐廳裡男人的笑聲。從窗子可以看得見他們的影子。

  她步下臺階,在樹影下的草地上漫步。

  晚風徐徐,一片清涼,遠離了燈光,夜空的星月照亮了花徑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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