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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通往邊廊的門居然沒上鎖,她輕輕地打開。門外也沒有衛兵,她走出去,然後把門帶上。

  這個邊廊是通往中廊的,但對面還有一個小走道,秀拉看見沒有衛兵看守。她用腳尖輕輕地走到牆角,先探頭看看四周。

  在她起居室門外的衛兵,正沉浸在談話中,他們離她有一大段距離,而且中廊黑漆漆的。

  秀拉脫下拖鞋,提在手上,然後深吸一口氣,拔腿就跑。她跑到中廊的另一頭時,又擔心地停下來瞧瞧。

  仍然沒有什麼動靜,只有衛兵的喃喃細語聲。她知道他們並沒有看見她。

  此刻,她必須找到通往樓下的路,不過這倒不太難。

  主樓梯都在建築物的中央,所以她離開中央,走過好幾條小通道,最後發現一座副梯。這座副梯是牆上掛著奧地利的歷代君王畫像,表示這座樓梯是宮廷官員專用的樓梯。

  她急忙跑下樓,尋找沒有守衛的小通道。

  她料想底樓可能也有衛兵看守,果然看見一位,於是她謹慎地在陰暗處緩緩移動,那位衛兵背向她,面向大廳,秀拉確知大廳一定還有其他的衛兵。

  她想,那些衛兵一定不會太認真,因為他們所要看守的總共就只有她和那幾個小孩。

  現在她可以聽到小孩的哭聲了,不一會兒她就找到那個房間。這個房間,可能是由原來的大辦公廳臨時改變成的大寢室。

  房間裡面,有三張普通尺寸的單人床,地板上還有三個海綿床墊,另外還有一個搖藍,上面畫著精美的國王勳章。

  房裡好象沒大人在的樣子,孩子們全都在哭。她從第一個小孩巡至最後一個,終於發現他們啼哭的原因。

  尖叫的那個小孩,頭被胡亂包紮著,而且繃帶滑到眼睛上,把眼睛遮住了。

  秀拉把它調整好,小孩立刻就停止哭聲,而且緊抓住她,用卡瓦尼亞語直喊:「媽媽!我要的我媽媽!」

  「她很快就會來的,」秀拉安慰他說:「試著睡一會兒吧,她一定希望你安心地睡覺。」

  第二張床上是一個小女孩,她的手受了傷,繃帶和床單糾在一起,她一直使勁地想掙脫。

  搖籃裡的嬰兒顯然是饑餓了。

  有人塞了一個奶瓶在他嘴裡,但現在滑到旁邊去了,嬰兒還太小,無法把奶瓶塞回嘴裡。

  當秀拉把奶嘴塞回嬰兒嘴裡時,發現牛奶已經涼了,想把它拿去熱熱,但小孩實在太餓了,貪婪地緊吸著奶嘴不放。

  秀拉小心地把奶瓶放妥,使它不再滑開,然後又到另一個床上看看。

  剩餘的小孩,則因為被其他的小孩的哭聲吵煩或嚇著了而哭起來。她哄哄他們,幫他們把被子蓋好,然後告訴他們,他們的母親很快就會來帶他們回家,要他們乖乖地在這裡等。

  沒多久,房間就靜下來了,大部分小孩都紛紛入睡。

  秀拉剛剛斷定第一個小孩頭上的繃帶步會再滑下來,就聽到門口有個聲音。她回頭一看,是一位衛兵,正站在門口看著她。

  「我聽到孩子哭了,」她用卡瓦尼亞語說:「所以才下樓來照顧他們。」

  那個人沒有說話,只是繼續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他們現在都沒事了,」秀拉說:「但應該有人來陪他們。」

  「她已經去跳舞了。」士兵說。

  他說話的聲音含糊不清,秀拉知道他已經醉了。他的帽子已經滑到腦後,他把步槍支在地上,軍裝上衣的鈕扣也解開了。

  「好了……我想小孩都會安安靜靜……的直到她回來。」秀拉吞吞吐吐地說。

  她再度以懷疑的眼看著他,秀拉覺得他應該不是看管這些小孩的人。

  他是個硬朗結實的男人,約摸三十歲,皮膚黝黑,頭髮也是黑的,但長度遠超過正規軍隊的發長。

  「他一定是威希拉斯將軍的屬下,以前他一定從未穿過軍裝。」

  她對小孩們投以最後一瞥。他們都很安靜,嬰兒也咬著奶瓶睡著了。

  她走向門口說:「也許我還是回我的房間比較好。」

  那位士兵沒有讓開的意思。他站在那兒搖搖晃晃的,他的眼光使秀拉突然覺得很不安。

  「請讓我過去。」她說。

  他動都沒動,秀拉覺得他一定是醉得無法聽懂她的話了,所以她想從他旁邊擠身而過。

  但是,當她正想擠過去時,他丟下趟槍,伸出雙臂,突然一把摟住秀拉。

  「放開我!你居然膽敢碰我?「她大聲喊道。她嚇死了,她發現他的力氣好大。

  他把她抱得緊抵著他,秀拉奮力掙脫時,從他的喘息中聞到了一股刺鼻的酒氣。

  但是,不管她怎麼掙扎都沒用。

  她雖然死命地掙扎、扭轉,他還是把她拖到地上的一個空床墊上。

  「不!不!」秀拉大叫:「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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