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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她們放在行李架上的箱子,寫著大大的字:「格拉斯哥卡爾當尼安戲院後臺」

  坐在塔笛卡對面的一個女人對她笑了笑,說:

  「假使你對我們感到好奇,我們對你也一樣。你到格雷堡去?那真不尋常哩!」

  她望著塔笛卡手提行李上的行李簽。

  「你知道這個古堡的情形嗎?」塔笛卡問。

  「我可以說知道。去年,當我們在格拉斯高表演完以後,到過那裡兩夜。很有趣,關,你說是嗎?」

  她對坐在她旁邊的女人說。

  「去渡一個週末是有趣的。」關回答說。「但是我才不願意長住下去。」

  「你是公爵的朋友麼?」坐在塔笛卡對面的女人好奇地問。

  「我去做公爵老夫人的女伴。談談她好嗎?」

  關聳聳肩大笑起來。

  「你不要以為我們會准許去見公爵夫人,」她大聲地說。「一輩子都不會的,是那些男士要看我們表演,其中有一個長得很英俊的,就是公爵,讓安琪來告訴你吧!」

  安琪就是坐在塔笛卡對面的女人。

  「啊!他看來就象一個公爵。我真希望他今年再邀我們去,尤其是你在那裡。」她說。

  「我從來不曾到過蘇格蘭,」塔笛卡說:「告訴我是什麼樣子。」

  「沒有什麼可說的。」關搶著說。「那裡又冷又不舒服。蘇格蘭人又大都陰沉沉的,我們想使觀眾發笑,簡直比駱駝穿過針眼還難。」

  「你們演什麼戲?」塔笛卡問。

  「『美麗的寶莉·柏克罕』。」安琪回答。「這是一齣喜劇,我是主角。」

  她比其他三個人都要好看,身材也很好,塔笛卡明白她一定很吸引男人。

  「請再談談古堡中的情形好嗎?」她說。

  「你不會喜歡那裡的。」安琪肯定地說。「當然,假使公爵看中你,那又不同。不過,那個地方有些東西令人毛骨聳然,那卻是真的。」

  「那是因為你不喜歡托貴·麥格雷而已。」關反駁她。

  「你很漂亮,為什麼不去演戲呢?」安琪對塔笛卡說。「那比做女伴好得多呀!」

  「我相信是的,」塔笛卡說。「但是我不認為自己有表演天才。」

  她說時不覺微笑起來,她實在「表演」得並不壞呀!

  她們談談笑笑的,解除了塔笛卡旅途的寂寞。火車到達格拉斯哥,大家彼此互祝珍重地分手了。

  在那裡,她改搭汽船到印佛尼斯。

  天下著大雨,從船艙的窗口往外望什麼也看不見。在這裡,又沒有人跟她談天,塔笛卡感到非常的沮喪與孤獨。

  於是,她只好斜靠在座位上閉目養神。她的確十分疲倦,便打起磕睡來。

  終於,在一陣喧鬧的汽笛聲中,汽輪到達印佛尼斯了。此刻,塔笛卡已經睡足,又精神奕奕地踏上征途。

  也許由於塔笛卡的打扮時髦,比其他的旅客顯得出色,立刻,就有一個腳夫來幫她提行李。她問他到格雷堡應該怎樣走,那個腳快搔著頭,用濃重的蘇格蘭口音回答:「現在要搭驛馬車來不及了。不過,老山迪是每個星期六都要到格雷堡去的。」

  「山迪是誰?」塔笛卡問。

  「他是一個專門替人家送貨的人。來吧,小姐,我們去找他。」

  腳夫把塔笛卡的行李放在一部手推車上,用手推著走。他們走了很多路才找到山迪,他剛好爬上馬車,正要起程。

  「嗨!山迪!」腳夫大聲地叫著。「等一等,我給你找到一個乘客。」

  山迪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衣著檻樓。

  「好呀!我可有伴了。」老人說。

  兩個男人幫塔笛卡上了車,她的行李則堆在車上其他的貨物中。

  車上有一個雞籠、一部非常古老的縫衣機,還有很多箱子和袋子。

  塔笛卡記得小時候,每當住在鄉下或城郊的時候,也有許多送貨人替他們從城裡帶東西來。她也叫他們帶過絲帶、花邊,或者鈕扣等等。

  早晨的時候沒有太陽,現在,太陽出來了。當車子離開市鎮後,塔笛卡便察覺到蘇格蘭風景之美。

  他們在沼澤地上愈爬愈高。在遙遠的地平線上可以看見深色的海。

  「多可愛啊!」塔笛卡叫了起來。「就象我想像中一樣可愛!」

  「是呀!這是一個可愛的地方,」山迪說。「你會在這裡久住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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