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神秘的女僕 | 上頁 下頁
三十七


  「菲茨,你的毛病就在這兒,你什麼事都要攬下來親自做。你想當劇作者、資助演出的後臺老闆、舞臺監督,還要當主要演員,使我驚奇的只是你沒同樣去指揮管弦樂隊!」

  「我親愛的塔爾博特,」上校回答說,「我在生活中已經領悟到,要是一個人想于成、於好一件事,那他必須竭盡全力去身體力行。無論怎樣,今晚你會看到我辦事的能力。劇場會塞得滿滿的!每一個座位都賣出去了,所以請你不要讓特別包廂空著。要是空著,那就象掉了一顆門牙那樣,特別顯眼。」

  「你是主人,我是客人,又加上我對你請我到切爾特南來感激不盡,」伯爵說,「因此我不可能說別的什麼,只能說謝謝你。」

  「真是言辭非常漂亮的演說,」上校揶揄說,「現在我要讓你和你非常迷人的護士用完你們的早餐。」

  他站了起來,隨後看著吉塞爾達說:

  「我正期待著有一天吉塞爾達會在我的一個戲中扮演一個角色,到那時候你當然一定要坐在舞臺幕前側的特別包廂裡。」

  伯爵諒詫地看著他,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上校已經轉身離開了房間,伯爵和吉塞爾達聽到他在外面走道裡與一個僕人大聲說話的聲音。

  「他說那話到底是什麼意思?」伯爵提出了疑問.

  吉塞爾達的樣子看起來窘迫不堪。

  「前幾天晚上……在新舞廳開張的時候……他建議說,鑒於我……演這個角色演得那麼……好,我或許喜歡在……將來為他演出。」

  這些話吉塞爾達說出來非常吃力,特別是她意識到伯爵正在探索地盯著她。

  「他向你說過那些話?」他突然喊起來,「為什麼你不告訴我?」

  「我……我以為上校不是……當真的。」

  伯爵的嘴唇繃得緊緊的。

  「一涉及到演戲的事,他通常都是認真的,他當然是當真的,」他說,「你現在告訴我的話,實際上就是說他主動向你提供了你脫離我的雇用之後的職位。」

  「是——的。」

  「你有沒有想過,他要你這樣做可能另有緣故?」

  此時一片沉默,誰也沒開口說話,伯爵相信吉塞爾達暫時還沒領會到他話裡的含義。後來,吉塞爾達的臉頰驀地湧上了一大片紅暈。

  她將目光從伯爵身上移開,望著窗外的花園。

  「無論如何,你對此有過懷疑,」伯爵冷冰冰地說。

  「我難以……相信那就是……他的用意,」她嘰嘰咕咕地低聲說。

  「他的用意一定會圓滿成功!」伯爵說,「讓我把話給你直截了當挑明,吉塞爾達。除非你心甘情願變成上校眾多情婦中的一個,我將不聽從他的這個建議。」

  「不願意……當然不願意……我本來就毫無……這樣做的打算。」

  「那麼你為什麼以前不把這事告訴我呢?」

  又是一片沉默,過了一會兒伯爵說:

  「我要你回答這個問題。」

  「我以為……您或許會……生氣的,」吉塞爾達結結巴巴地說,「他是……您的朋友……您還住在……他家。」

  「你那個時候是在為我考慮?」

  「是的……我那時不想讓您……生氣……您的身體正處於恢復的關鍵時刻,變得好……多了。」

  「讓我把事情說清楚,」伯爵說,「你目前受雇於我,毫無疑問會幹到底的,直到有關朱利葉斯的問題徹底解決。」

  吉塞爾達沒回答,過了一會兒他又說:「如果你要跟朱利葉斯一起去礦泉水泵房,最好去準備一下。我們將在以後的一個日子裡來討論你的前途。」

  「好的……老爺……謝謝您,」吉塞爾達說。

  她從桌旁站了起來,好象希望逃脫這種尷尬的局面,急急忙忙走出了早餐室。

  伯爵將他的餐巾憤怒地擲到餐桌上,似乎只有這個動作才能發洩、減輕壓在內心的種種複雜感情。隨後,他走出早餐室,步入花園,在綠色的草坪上漫步。

  在礦泉水泵房,人們熙來攘往,象往常那樣非常擁擠,通往那兒去的林蔭道上有許多人在散步,吉塞爾達有一種寬慰感,意識到在這種情況下朱利葉斯不可能跟她說什麼親呢的話。

  早餐過後,她一直感到自己的呼吸似乎受到了壓抑,胸口好象堵著什麼不舒服的、難以忍受的東西。

  想到伯爵竟然有一段時間臆想她會認真考慮上校的邀請,她簡直不能忍受。

  然而,不管她聽了上校的建議是多麼震驚,實際上還多麼厭惡,她都不可能告訴伯爵,或用適切的言辭說出來。

  現在她所能想到的,就是伯爵對她很生氣,她感到好象被包圍在一團霧中,而不是沐浴在陽光下。

  她不得不對朱利葉斯說的每一個詞、每一句話都費了她很大的勁,因為每說一個詞、每說一句話都把她的思緒從伯爵身上移開回到朱利葉斯身上。

  蒙彼利埃水泵房平淡無奇,不能給人以深刻印象。這是一座長形的、未作大肆修飾的建築物,只有些木頭圓柱、一條遊廊和中央上方一個供樂隊使用的小音樂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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