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神秘的女僕 | 上頁 下頁
三十


  「輸倒沒輸,反而贏了十個基尼,可是至少在朱利葉斯瞅准機會盼她下大賭注的時候,她賭紙牌就會鑄成大錯。」

  「當然是這樣,」亨利同意說,「我難以相信,上校為什麼會那麼蠢。通常他扮演角色都是投入了整個身心的,全心全意,從來不出錯。」

  「是的,就我而言,他目前已經出了一個錯,」伯爵說,「我見到他的時候,還要提醒他這一點。」

  「這不象他辦事的風格,」亨利又說,「我聽說他跟小丑之王格裡瑪爾迪同合演出的時候非常出色。喬治·拜倫當時正住在伯克利城堡,是他告訴我這事的。」

  「爵爺真的很會演戲?」伯爵不信地問。

  「他演得好極了,拿拜倫的話來說,他幾乎奪走了格裡瑪爾迪的掌聲和喝彩。」

  「我納悶,為什麼格裡瑪爾迪會同意跟一個業餘演員演出?」

  「上校給了他和他兒子一百鎊作補償,拜倫還說,切爾特南傾城出動,向他們鼓掌喝彩。」

  「我一點也不覺得驚奇,」伯爵說,「可我希望爵爺這次不要干預;不要扮演吉塞爾達的恩人,我的戲應該由我來導演。」

  「公爵到了這裡,他會忙得不開交,沒法再那麼幹了,」亨利撫慰說。

  由於吉塞爾達對自己斷然拒絕見威靈頓公爵感到相當內疚,她就在公爵大人下午三點鐘來訪的那天晚上預先替伯爵定了一桌特別晚餐。

  她就此與廚師長進行了商討,選點了伯爵最喜歡的菜。

  伯爵早就開始讓她承擔選擇萊肴的事了,儘管他在吉塞爾達挑選得不合他的意時是極端苛刻的。

  「每一個女人都應該學會怎樣挑選一頓可口的飯萊,」他說。吉塞爾達意識到,這是從自己來到德國別墅以來學會的許多事情當中的一件。

  她找主管酒和膳食的男僕談了,他建議挑伯爵通常最喜愛喝的紅葡萄酒,隨後她又換了一件維維恩夫人提供給她的最漂亮的裙袍。

  這裙袍以深淺不同的藍色為底,繡有一些珠光寶氣的裝飾品,再飾以一束束淡雅的粉紅色玫瑰花。

  伯爵本來以為對巴羅菲爾德夫人的身份來說,這樣的風格未免太天真爛漫了,但吉塞爾達一穿在身上,看起來真是銷魂奪魄,於是伯爵就硬把它買了下來,儘管吉塞爾達跟伯爵一樣懷疑:這身衣服一個寡婦穿了是否合適。

  吉塞爾達乘車出遊時故意延宕時間,她回來的時候從僕人那裡得知,公爵已于六點鐘離開了伯爵,—晚餐七點半開。她大約在七點二十分通過走廊到伯爵的臥室去。

  她早就知道伯爵還在生她的氣,儘管他們後來不再談起公爵將要來訪的事。

  她此時只希望公爵大人已把伯爵的怒氣一掃而光,而且由於他們必定津津樂道過去的經歷,她不到場的失禮行為大概早已被忘卻。

  她隨便敲了敲臥室的門,把門打開,就驚訝地盯著那張沒有人的空床。

  她知道伯爵近來一直躺在床上,從末讓床空過,因而有點迷惑不解,於是穿過臥室,打開通往毗連的起居室的門。

  伯爵佔用的是德國別墅裡的主要臥室,實際上是一套房間的一部分,帶有起居室,起居室另一面附有一間較小的臥室。

  吉塞爾達自從認識伯爵以來他都一直躺在床上,所以她—幾乎從來沒進過這間起居室。

  現在她看清了:這是一個非常迷人的房間,有幾扇大窗戶,通過窗戶可以看到屋後的花園,花園的那一面是一派莫爾文丘陵的壯麗景色。

  但此時此刻,她無暇顧及其他,眼睛只看著站在壁爐台邊的男子。正是伯爵,她看見的正是伯爵,第一次穿得整整齊齊。

  「晚上好,吉塞爾達,」他用深沉的嗓音先打招呼,因為此時吉塞爾達站在那裡光顧著看他,顯然已說不出話來。

  「你看到我起來了覺得很驚奇!」他繼續說,「可是如果不穿上我這套『最漂亮的服裝』,你怎麼能指望我去接待我的指揮官呢!」

  他一邊說,一邊微笑著,這一切好象磁鐵一般將吉塞爾達吸引過去。

  吉塞爾達以前從未意識到,伯爵個子是那麼高,肩膀是那麼寬,舉止風度看起來會是那麼瀟灑,身材容貌又是那麼漂亮,簡直叫人難以相信。

  他那鑲有飾邊的領結打成最複雜而又非常時新的樣式,是一件出自巴特利靈巧手指的傑作;雖然在他病了這麼久之後他的外套已不象原來那樣貼身,吉塞爾達卻一點也沒覺察到。

  她只是被淡橙黃色的馬褲和伯爵的那雙眼睛吸引得出了神,那雙眼睛因她的驚訝在閃閃發光。

  「你一定得原諒我,」他說,「我不再換衣服用餐了。我不怕承認,在長時間喪失戰鬥力之後,穿上整套華麗的服.裝接受檢閱,對我來說真是一場戰鬥。」

  「您不覺得太累了嗎?」吉塞爾達小聲問。

  「你不打算恭維一下我的儀錶?」

  「您看起來……儀錶堂堂,非常漂亮,我相信您自己也很清楚,不過我擔心您太急於求成了。」

  「我本想讓你大吃一驚,我也成功了,」伯爵說,「事實上紐厄爾說過,只要我不站立太久,可以起床。」

  「在床上吃晚餐對你不是更好嗎?」

  「我們就在這裡吃,」伯爵說,口氣十分堅定。「我知道你為了慶祝我和公爵會面,已經特別挑選了一桌飯萊。你的確很有遠見,吉塞爾達。」

  他嘲弄地說,吉塞爾達心裡明白,伯爵已經知道她為什麼要在晚餐上費那麼大力氣了。

  「坐下,」她趕緊說,「沒有必要就別站著。我知道紐厄爾先生不會希望您那樣老站著。」

  伯爵順從地坐到一張高背扶手椅上,吉塞爾達也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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