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神秘的女僕 | 上頁 下頁
十八


  「我要告訴你,你將成為那個女繼承人,作為我們伸到朱利葉斯鼻子下的誘餌,從而阻止他追求那個姓克拉特巴克的女人。」

  伯爵轉身看著薩默科特上尉。

  「你,亨利,將告訴朱利葉斯,這位假設的女繼承人是多麼富有,又是多麼有地位。啊,我想到了,她最好來自北方——約克郡是一個大郡,離這裡又很遠,我知道朱利葉斯從來沒去過那裡。」

  「但是這樣的……想法是……不可能的……」吉塞爾達剛開口說。

  「在我這裡根本不存在『不可能』這樣的字眼,」伯爵高傲地說。「到切爾特南來的一半旅客都來自本國的邊沿地區。昨天你在場時,紐厄爾就這樣說過。因此,一個從約克郡來的有錢的女繼承人只不過是希望到這兒來找醫生看病、喝喝礦泉水的幾百個人當中的一個。」

  亨利·薩默科特站了起來。

  「啊,塔爾博特,你真是個隨機應變的天才!我一向都是這麼認為的,公爵也是這樣看的!你還記不記得,你是怎麼扭轉維多利亞附近那場戰鬥的敗局的?當時我十分肯定我們已經完全被法國人切斷了。」

  「如果我們能打敗法國人,那我們也能在與朱利葉斯的較量中打敗他!」

  「可是……我們怎能……使他認為……」吉塞爾達無可奈何地說。

  「把這一切都交給我好了,」伯爵說,「你的穿著打扮將要符合你的角色,你必須做的一切就是取悅朱利葉斯,並讓他認為,你並不反對他向你獻殷勤、求愛,方式當然要極為周密謹慎。」

  「哦……我肯定不能勝任!」

  「你會勝任的,一定會幹得很出色的!」伯爵十分自信地說。

  「這肯定是條最有魅力的妙計,」亨利·薩默科特說,「安排她住在哪裡呢?」

  一陣沉默,伯爵似乎正在考慮。

  「就在這裡!我他媽的真該死,我決不打算失去我的護士,也不願錯過所有這一切令人興奮而有趣的場面。」

  伯爵一陣哈哈大笑,笑過之後補充說:

  「我想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應該征得居停主人的同意。」

  「我十拿九穩,伯克利上校對這齣戲的每一個階段都會非常欣賞,」亨利·薩默科特說。

  「我會欣賞什麼?」從門外面傳來一個聲音問道。

  伯克利上校突然出現,所有在臥室的三個人都把頭轉了過去。

  「嘿嘿,剛剛說到我,真是說鬼鬼就到!」上校說,「是不是選我扮演魔王?」

  他的話明明是沖著亨利·薩默科特說的,可他的兩隻眼睛卻盯著吉塞爾達,她在他慢悠悠地走進房裡的同時站了起來。

  「你正是我們要找的人,爵爺,」伯爵說,「我們需要稱讚同一個計劃,並給予幫助,這樣的事你非常擅長。」

  伯克利上校這時已經在吉塞爾達旁邊停住了腳步。

  「有人願意給我介紹介紹嗎?」他問。

  「吉塞爾達,這是你的主人,伯克利上校。爵爺——這位是吉塞爾達·查特小姐!」

  吉塞爾達行了個屈膝禮。

  「你甚至比我先前感覺到的還要迷人,那時我只急匆匆地瞥了一眼,」伯克利上校說。

  吉塞爾達的兩頰升起了一片紅暈。

  伯克利上校久久地注視著她,在他的目光下,吉塞爾達垂下了雙眼。他跨坐到一張靠背椅上,兩隻手臂交叉著擱在椅背上。

  「現在,給我講講,要演什麼?」他說,「因為很明顯,你們三個都在共同商議。」

  「那正是現在我們在做的事,」伯爵回答說。

  他簡略地把已經對吉塞爾達講過的話又重複一遍,伯克利上校聽了哈哈大笑。

  「談論切爾特南的戲劇演出!」他說,「我親愛的塔爾博特,等不到我完事,我就要你替我寫劇本。」

  「在這個戲中沒有你可演的主角,」伯爵反擊說,「一切都圍繞吉塞爾達為中心。她必須使朱利葉斯信服,她就是別人告訴他的那位女繼承人,從而使他停止追求克拉特巴克小姐,使他全神貫注於他認為會落入自己腰包的約克郡那幾百萬。」

  「捨本逐末,」上校說,「好吧,我親愛的塔爾博特,那一定有它的道理,必將保證第一幕成功。不過更重要的是,另外那兩幕將演些什麼。」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本劇必須在朱利葉斯本人得逞之前上演,」伯爵糾正說。

  「在這點上,我同意你的意見,」亨利·薩默科特說,「在我離開倫敦時,每個人都在盼著隨時會宣佈他們訂婚的消息。」

  「非常有可能出現這樣的情況,塔爾博特,朱利葉斯在這方面很精明,他會想到如果他提出這樣的聯姻能把你嚇倒,你就會替他清償債務。他以前就這麼幹過,」伯克利上校說。

  「要我打算做這樣的事,沒門!」伯爵激烈地反駁說。

  「那麼,吉塞爾達就得讓他信服啦,」伯克利上校回答說。

  他又一次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使她感到羞澀。

  他提到吉塞爾達時是稱呼她的教名,這沒能躲過吉塞爾達的注意。隨後她卑謙地想,無論怎樣她畢竟只是一個僕人,她幾乎難於期待這些紳士以別的方式稱呼她。

  「說下去,爵爺,」伯爵敦促說,「這正是我們需要你提忠告的地方!」』

  「很好」,伯克利上校以一種更為嚴肅認真的口氣說,「如果預定吉塞爾達為女繼承人,那她最好當寡婦。這將免去眾多的親戚,照常理,這些親戚無疑會千方百計阻止朱利葉斯與她接近,如果預定她住在這屋,這也會省掉在別的情況下所要求的女陪伴。」

  「最好也讓她當個遠親,」亨利·薩默科特說,「要不你們都知道,她作為德國別墅裡的女客人,由此可能落到她頭上的推理會是什麼。」

  這三個男人會意地互相望瞭望,可伯爵心裡很清楚,吉塞爾達對他們的談話根本聽不懂。

  「如果要我當寡婦,」她說,「他可能會問很多關於我……丈夫的事情。」

  「你可以避而不談,裝作一想到他的死就情緒波動受不了,根本不想去談他,」上校說,「看在上帝份上,務請不要忘記你將需要一個結婚戒指。」

  他的話音裡有一種強烈的感情,伯爵和亨利·薩默科特兩人都知道,這種強烈的感情是伯克利上校的親身感受,由於自己是非婚生子所受到的苦難而發生的。

  四年前,即1812年,上議院審理的這個案子曾引起了極大的轟動。每一個可能找到的證據都被他母親帶來作證,證明嗣子是婚生嫡出的。

  但是上議院卻裁決,上校的弟弟莫爾頓實際上才是第六代伯克利伯爵。

  如此判決使上校的行為舉止比以前更為放蕩不羈,浮誇招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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