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俏佳人 | 上頁 下頁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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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他輕輕招手,看他臉上毫無笑容,知道他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 想到又要聽他的埋怨,聽他反復訴說她不該這樣對他,她的心就不斷往下沉;她實在不願意和任何人——尤其是伯爵,為某件事而爭辯不休。 她努力地把這些煩惱拋開,和杜瑞吉夫人談些曼斯德爵士舉辦的舞會上發生的理事,說著說著,就到家了。 「我們要在起居室裡喝咖啡,富爾登。」羅伊斯頓夫人對管事說。 然後就把她的朋友拉進小巧的起居室,她說; 「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人了,你可以安心地把心事全告訴我。」 「我不應該讓你分組我的煩惱。」杜瑞吉夫人怯怯地說。 「我怎麼可能看到你愁眉不展而漠不關心呢?」羅伊斯頓夫人說。「把你的帽子脫下來,艾薇爾,這樣比較舒服。」 她一面說,一面脫下自己的帽子,杜瑞吉夫人也照著做了,而且還用顫抖的雙手放下了一頭漂亮的金髮。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羅伊斯頓夫人說著,在她的身旁坐下。 「是關於我的小叔,法蘭西斯。」 「法蘭西斯爵土?我不知道他也在柏萊頓。」 「他是特地從倫敦來找我的。」 「他都說了些什麼?」 「他說他要把發給我和孩子們的津貼減半。」杜瑞台夫人低聲說。 「豈有此理!」羅伊斯頓夫人憤怒地叫著。「你們得到的本來就很少,再被他減去一半,那你們怎麼辦?」 「還不止這件事。」 「還有什麼?」 「他要我把我的鑽石項鍊給他。」 「我真不敢相信!」羅伊斯頓夫人叫道。 「是真的。他說那是屬家族的,不是我個人的財產。」 「可是那是你的啊!是你丈夫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是啊!是愛德華花了很多錢買來送我的;他希望我和孩子們的生活有點保障。」 「我記得你告訴過我的。」 「他說……『親愛的,我把這給你,是因為我想我留給你的錢可能不會太多。』」杜瑞吉夫人的眼眶中含著眼淚。「他告訴我,必要的時候可以把項鍊賣掉,那樣我們至少可以舒服地過幾年。」 「你沒有把這些話告訴法蘭西斯爵土?」 「我告訴他了。」杜瑞吉夫人回答。「可是他不管這些。他說凡是愛德華買的任何貴重物品,還有他留下的錢財,全都屬杜瑞吉家族,而不是我的。」 羅伊斯頓夫人站了起來。 「這個人簡直是畜牲!我見過他幾次,可是對他一點好感也沒有。」 「他一直都在……恨我。他覺得我配不上他哥哥。」 淚珠從艾薇爾·杜瑞吉碧藍的眼中滾落下來。 她即使在哭的時候,也仍然很動人,羅伊斯頓夫人想,但是卻沒有一位男士在這個時候出現,為她解決因難。 「艾薇爾,我可以……」 「不,格拉蒂亞,」杜瑞吉夫人打斷她的話。「你對我和孩子們一向很好,但是我不能拿你的錢,我和你一樣有自尊。」 羅伊斯頓夫人沉默不語,她知道她的朋友不願接受別人物質上的幫助,但是自己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在貧困中掙扎啊! 「我想,你可以向法庭證明那條項鍊確實是屬你的。」她說。 「我怎麼證明呢?」艾薇爾·杜瑞吉問。「即使你和我所有的朋友都能證明那是屬我的禮物,法蘭西斯也會想辦法證明愛德華是變賣了祖產,才湊出這筆錢的。」 羅伊斯頓夫人知道這是事實。 她相信愛德華爵士一定賣了幾間小屋子,或是出售了幾畝地,才籌到這筆錢;他自己知道:他沒有兒子,只要他一死,所有的產業都要落入他弟弟的手裡。 艾薇爾·杜瑞吉似乎瞭解她在想什麼,一邊拿起手帕拭淚,一邊嗓泣著說: 「如果我能生個兒子就好了!愛德華和我一直盼望有個兒子!可是生下卡洛蘭以後,我……就不能……再生了。」 她絕望地哭著,羅伊斯頓夫人只能擁著她,安慰地說: 「不要緊,艾薇爾,我們還可以想辦法。」 「還……有什麼辦法……可想呢?」杜瑞吉夫人啜泣著。 「法蘭西斯爵土現在在那裡?」羅伊斯頓夫人問。 她可以去找他談談,她想。甚至於可以請王子去跟他談。 但是她又想到,法蘭西斯爵士向來對社交生活毫無興趣,威爾斯王子說的話,對他可能產生不了什麼作用。 他對王子的奢靡極端輕蔑,而且認為王子的瘋狂舉動給全國立下了壞榜樣。 「至少我可以試試看。」羅伊斯頓夫人告訴自己,於是她大聲問: 「你的小叔在那裡?」 「昨天晚上他住在城堡飯店,據他告訴我,他今天要和律師還有土地代理人談生意,晚飯以後,他就要到尚約漢去了。」 「他去那兒幹什麼?」羅伊斯頓夫人問。 「他妹妹——也就是我的小姑,住在那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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