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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大公爵的確負責把我和我的妹妹引進這個社會,」安妮妲冷冷地回答,「假如你硬要把布魯倫宮說成托兒所,就算是托兒所吧!」

  伯爵望了一眼坐在桌子那端的凱柔和雪倫,又說:

  「布魯倫的眼光的確不同凡響,我得好好地誇獎他一番!真不知他從哪兒弄來三位這樣絕色的美人兒!」

  安妮妲見他把話越扯越遠,又怕他打破沙鍋問到底.便立刻轉移話題說:

  「我們是公爵的親戚。噯,何不談談你自已呢,閣下?」

  「談談你和我自已?啊,那正是求之不得的事!「伯爵一派溫柔地說,「我也想談你呢,可愛的女郎!」

  他的話說得曖昧,那話聲更有股愛撫的意味,安妮妲幾乎豎起了眼去看他。

  可是她立刻又想到了:他只不過是上了年紀又有點無聊吧?就象那些來拜訪她父親的男人一詳,忍不住來調戲幾句罷了!

  「你對馬匹有興趣嗎,閣下?」希望能夠轉移他的注意力。

  「我只對最漂亮的女子感興趣,這麼多年來我總算碰到一個!」他回答,「我剛剛才知道她的名字叫做安妮妲!」

  他繼續恭維她,用的竟是是一種有風塵味的,輕蔑的、令她覺得坐立不安的語調!因此當宴席完畢,杜倫夏伯爵友人領著女賓到休息室之時,她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晚餐後果然有舞會舉行。安妮妲只希望伯爵會自知老得帶不動年輕少女們——那麼凱柔和雪倫便絕不致遇上他了。

  但是卻沒想到,音樂才響起,伯爵已經走到她面前來了。她幾乎找盡了所有的藉口拒絕,但最後還是被說服陪他跳了一支最新流行的華爾茲。

  幸好三姊妹都學過這種快三步——專趕潮流的雪倫,早已把種種的華爾茲舞步教給她們了。

  「我真想抱住你,」伯爵說,「你的身材真棒!象維納斯。真該有個雕塑師為你雕座塑像。」

  安妮妲整個人都僵硬了起來,就算她再無知、再沒有經驗也能夠明白他在暗示什麼。她已能斷定,她是真正厭惡這個人了。

  傍晚她們離開社淪夏宮的時候,布魯倫公爵並沒有陪她們一塊兒回去,她們在愛芙琳的陪伴下,坐著馬車自行回去。愛芙琳在路上就開始清點戰績了:

  「今晚真了不起!你們三個全都大有收穫!凱柔,我看那個葛林侯爵對你十分有意思!安妮妲,你呢,你可把克洛赫德伯爵征服了!」」

  「但願沒那回事!」安妮妲立刻說,「我覺得他這個人好可怕!」

  愛芙琳卻不以為然。

  「他從沒結過婚?」雪倫問。

  「呀,他結過兩次!」愛芙琳把他的來龍去脈說了出來,「他的第一任妻子在婚後一年便死了,那時他還很年輕;他的第二任妻子則于三年前行獵時摔死了。他們一直想把她救回,即使救活過來也落得終身殘廢,還不如死了好!」

  「那他一定很難過了!」凱柔同情地說,她總是很容易被故事中的痛苦或不幸所感染。

  「赫!他很快就克服了。」愛芙琳乾笑了一聲。「我們不去說這個,安妮妲,假如他對你真有意的話,那麼你真招上好運了!他有錢之至,漢普夏就是他的領地,那個富饒而欣欣向榮的地方!」

  「我對伯爵沒有興趣,」安妮妲冷冷地說,「就算任何其他人有這樣的條件,我也未必有興趣。凱柔和雪倫才是我們來倫敦的主要目的,我必須為她們找個好丈夫。」

  「那麼,讓我們來談談葛林侯爵好了。」愛芙琳立刻見風轉舵,他也是個理想的對象,他是蘇格蘭愛瑞滋公爵的長子,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好了!」

  安妮妲深吸了一口氣。

  假如候爵愛上凱柔的話多好,這樣凱柔自然會當上公爵夫人了!她一直就希望凱柔有這樣的一天。

  在舞會中她也注意到這位侯爵,棕發、黑目,那時她只覺得這個育年看起來溫文有禮,絕不會驚嚇到凱柔,尤其不會象伯爵那樣惡劣不堪!

  凱柔已經被布魯倫公爵嚇住了,他那一型的男人凱柔是絕無法瞭解的。而安妮妲早已決定讓凱柔遠離公爵!

  雪倫則又不同了!她一向天不怕地不伯,更不會怕人,連公爵這樣一個人,她都覺得很有意思!

  猝然,一個念頭在她腦裡閃過:雪倫或許會嫁給公爵!

  凱柔既然能做愛瑞滋公爵夫人,為什麼雪倫就不能做布魯倫公爵夫人呢?

  這的確是個好主意!只是有一個問題是,公爵究竟喜歡金髮或者黑髮的女人呢?假如答案是前者的話,那就頭痛了,要說服凱柔去接受象公爵那樣一個丈夫,簡直不可能。

  兩個妹妹的婚事,不斷在安妮妲的心裡盤旋,她沉吟著,思索著,久久不能入睡。

  趕赴宴會,車馬勞頓,已夠這幾個女孩子累了,至於安妮妲的勞累,更不在話下了!她忙完了自己的事,還代替妹妹們代勞各類雜事;在席前則和威靈頓公爵大大周旋了一番,席後又遭受了伯爵的糾纏!雖然如此,安妮妲卻一絲睡意都沒有。

  最後,她只好起床,緩緩地定到竊前。

  窗子正開向前院。她招窗簾掀起,卻正好看見一輛馬車正駛過花木扶疏的車道,並且漸漸放緩了車速在門階前停了下來。

  是公爵回來了!他究竟去哪裡了?現在距舞會散會已有三小時了。

  他是不是上俱樂部去了?

  她記得爸爸曾經說過:一些貴族階級往往對某幾種女人特別感興趣,或者是戲子,或者是酒會裡的歌女,甚至是那些美貌卻不為社會所納的街頭「流鶯」。

  「公爵這麼晚去見的是不是就是這種女人?」

  她立刻就斷定自已猜對了,因為,那晚在旅店裡他就因錯認她為那種女人而強吻了她。

  她的思緒才觸及這裡,情緒便禁不住激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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