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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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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要更加小心,手頭要有足夠的現錢,等到什麼時候她不想幹了就可以離開這所別墅。 晚上,正該她們下樓吃晚飯時,珍妮跑到她的睡房來說:「小姐,我有話同你說。」 泰麗莎剛洗完澡,正對著鏡子梳理頭髮。 她回過頭來笑著說:「怎麼回事?」 珍妮堅決地說,咱們明天不該到別墅去。 泰麗莎從鏡子前轉過頭來看著珍妮。 「不該去?幹嘛不該去?」 珍妮沒有馬上回話,泰麗莎知道她這是在找合適的詞兒。珍妮回答說:「我在樓下和飯店裡的一些人聊了聊,他們和我講了薩雷侯爵的事。」 「我猜得到他們都說了他一些什麼,」泰麗莎說,「我不想聽!」 珍妮走近她說:「您得聽,小姐。您同那麼一個人住在同一個屋頂下是不對、不合適。再說這個爺們到處拈花惹草名聲不好。」 「哦,小姐,珍妮幾乎是用哭腔在說讓咱們回美國吧!」 「我不會和他接乎在一起,」泰麗莎平靜地說,「我只給他當廚師。」 見珍妮還想爭辯,她生氣了,說道:「嚇,我說珍妮,別犯傻了,你知道爸爸住在大宅時對哪個女傭人行過一眼、做過哪怕是有一絲一毫出格的事麼?」 想了一會,她又說:「我記得,一次一位熟人帶上自家的家庭教師跑掉時,爸爸就說過,兔子都不吃窩邊草哩!」 珍妮倒吸了一口氣。 「這些話都在理,小姐,可是您卻是要同侯爵住在一個屋頂下呀!」 「如果別墅象大宅那樣大,我們和侯爵主僕之間也許就同隔了一座山似的!」泰麗莎回答說。 她看到珍妮稍稍消了點氣,又往蔔說:「你進來之前,我也正在想,如果真有什麼事,侯爵讓我害怕的話,咱們手頭有的是錢。」 她把頭髮梳好,又說道:「要是咱倆成天提著心,好珍妮,咱們可以跳上一列火車隨便往哪兒去都成,也許去意大利。我一直想看看羅馬。」 珍妮笑了一笑。 「哦!小姐,我不知道跟你說什麼好,真的不知道!但是我擔心,格外擔心的一件事,就是你跳出了泥坑又跳進火炕,這下麻煩可大了。」 「照你說的,」泰麗莎輕鬆地說,「如果我真是遇到了麻煩,你決不會見死不救的。」泰麗莎講著講著,站起身來走到窗前。 從那裡可以看到巴黎房屋的屋頂,在這麼多房屋的後面,太陽在燦爛的晚霞中西沉。「這是一場冒險,珍妮,」她平靜地說,「我自由了,誰也不能強我所難,我知道,冥冥之中有母親在保佑我,有你和她在我身邊,我怎麼會遭到傷害呢?」 她講完之後,好一陣沒開口,她轉過身來,只見老女傭人的面頰上雙淚長流。她擁抱著她,說道:「沒事,珍妮,我保證沒事,至少你和我,還有小狗羅弗,是會在一起的!」 薩雷侯爵呷了一口酒,突然感到心裡發煩。 當時他正在參加有生以來最奢侈的一次晚會,在晚會結束時,他感到這一晚上就象多吃了醃野豬肉一樣,心裡堵得慌。 晚會是一名貴族舉行的。這位貴族正在追求拿破崙親王的情婦。晚會的奢華鋪張和別出心裁是歷來狂歡會不曾有過的。 晚餐有來自世界各地的菜肴,每一道菜都稀奇少見,就象曾經引起羅馬人食欲的孔雀舌頭。 然後是創新畫展,其色情之大膽使《伽摩典》為之遜色。舞廳的地板上撒滿了巴黎能夠找得到的最名貴的蘭花。 侯爵記起來,還有一些別出心裁的噱頭,例如把五千法郎一張的鈔票放在冰西香蓮果杯下面,作為對在座每一個女士的饋贈。 還有就是從一個金瓶裡抽鑽石小飾物,如果飾物的與誰桌上的號碼一致,那麼飾物就歸他所有。 再就是超級佳釀了,當然,它就象創新圖畫一樣,使客人們的感官激動起來。侯爵環顧這間光線被小心地遮掩起來的屋子,只見除他以外,幾乎在座的每一個客人都在樓摟抱抱無暇它顧,在他看來,這種動作只有關起門來才能搞。 他十分明白,那坐在桌邊的伴侶,也是他目前的情婦,正在使出渾身解數來挑逗他,要煽起他內心的欲火。 實際上,這一切他早就司空見慣了。他仍然表現出一種坐懷不亂的氣度,他就有這號本事。 事實上,當他以不以為然的眼光看著周圍的場面時.他鼻子和嘴之間那種帶有玩世不恭意味的皺紋加深了。眼睛流露出一種毫不掩飾的輕蔑神情。 「親愛的」,讓娜說,一邊用她的纖纖玉指扶摸他,把自己迷人的臉蛋向他湊了過去,挑逗地掀起了櫻唇。 侯爵看著她,一眼瞥見了那張五千法郎鈔票的邊,她象在場的大多數女人一樣,把那張鈔票插在她緊身胸小的前面,把她一隻隆起乳房的優美曲線遮住了~部分。由於某種不足與外人道也的原因,這引起了他內心深處的一種極端反感,這種情緒每每不擇時間就爆發出來,而且連他本人也是始料所不及。 侯爵突然發覺.他不僅對晚會的色情犯濫感到膩味,而且和他現在的情婦的關係也完結了。 他知道,明天,他會吩咐布朗托梅先生給她一張大數額的支票,並且儘快將她從他座落在林子邊的藏嬌屋打發走。 一些年來,這所房子的嬌客換了一撥又一撥。候爵認為,在這個地方藏嬌很方便,首先,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上那裡去,其次,他把那裡佈置得妥妥貼貼,凡是他認為舒適的生活所必需的,都應有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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