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孤女奇緣 | 上頁 下頁 |
三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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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幾次淋了雨,」妲羅答。「公爵大人冒雨騎馬同來,我希望他不要著涼才好。」 「大人是不愁會生病的,」馬克雷太大挺有把握的說。 她打開門,屈膝行禮向妲羅道了晚安。她走了之後,房間裡顯得好寂靜。 妲羅吹滅燭火,上了床。 她今晚不想讀書。她的眼只望著那扇通往公爵房間的門。她在想,公爵晚上休息時會不會想到她。 她想起她為他換繃帶的那些個晚上,他每次輾轉反側,她就守在他身旁。她在想,他是否記得。 「他現在不需要我了,」她絕望的想著,同時疑慮著明天早上他們會說什麼話。 要是他告訴她說,只要她願意,她可以自由和父親居住,該怎麼辦? 她怎樣才能表達她心裡的愛意?他怎能瞭解,當初她是不情願來的,後來卻發現,他已佔據了她整個生命、思想和靈魂,再也容納不下別的人。 「我愛他!我愛他!噢,上帝,我愛他!讓他學學對我也有一點點憐愛吧!」 她祈禱。「讓他要我留下來吧,要是我能讓兩氏族團結起來,不再有征戰該有多好。」 她祈禱的時候閉上了眼睛,由於祈禱的熱切,當她張開眼睛時,眼淚泉湧上來。 然後她突然靜住了,因為公爵悄無聲息的已來到她房間。 她看到他就站在通門的裡面,從爐火光中她看出他穿著一件黑色睡袍。 她有一霎時呼吸都感困難,不用說,更不能講話了,然後公爵說:「我的頭好痛。」 妲羅在床上坐起來。 「我一點也不意外。你怎麼那麼傻,居然騎了整整兩天的馬,醫生不是說過你得當心好幾個月嗎?」 公爵沒回答,只是舉手摸著額頭。 「我來給你按摩按摩,像以前那樣,你會舒服些,」妲羅說。「你坐在這張椅子上好嗎?」 「我好冷,我房裡又沒火。」公爵回答。 「你一定著涼了,」妲羅叫道。「躺到床上,蓋上鳧絨被,我來給你升火。」 她邊說邊下床,走到大壁爐邊,從籃子裡撿起一塊木材。 她忘了她這時穿的不再是穿了一輩子的白棉布睡袍,而是她父親在愛丁堡為她買的,透明細麻布鑲花邊的睡袍。 在火光中,睡衣的透明,顯現了她身體每一部份柔和的曲線。 她放了幾根木頭到火裡,然後回身走向床邊。 當她到達床邊時才發現公爵並沒有如她所建議的睡在床邊上,而睡到裡面去了,就在床正中央。 她迷惑的望著他,床那麼寬,她站在床沿很不容易摸到他的額頭。 「我想你得移向床邊一點才行,」她建議。 「如果你像在賓阿克山頂時那樣抱著我,我會更舒服些。」 妲羅徘紅了臉。 「我……不知道……你曉得,」她沒條沒理結結巴巴的說。 「那樣抱著我按摩最方便,」他說,「況且,雖然有了火,屋裡還是很冷。」 「好吧,」妲羅同意了,她覺得應該順從他的意願去做。 她本來想靠在床頭的,可是也不知怎的,她也不知道是怎麼發生的,她移動身體,發覺自己已在床單中間,公爵拉過毯子把他們兩個一起蓋上。 她躺在枕上,他把頭枕在她胸口,於是她抱著他,就像他失去知覺那時一模一樣。 只是現在他一隻手臂伸出來摟著她。 她當時只因為他生病了才關心他,可是她一面告訴自己,她只是在減輕他的頭痛,一面又不自禁感覺到一股興奮之流如水銀般傳遍全身。 那是因為他如此接近她,他的頭沉重的靠在她胸口,就像上回那樣。 「我得小心不要讓他看出我和上同有任何異樣感覺。」她警告自己。 她用手指輕按他的額頭,很溫柔的從眉毛撫到鬢邊,用一種規律的動作撫摸。 她以前發現的,這樣能減輕他的痛苦。 「這樣好些了,」他以滿意的口氣說,」好得多了!」 「你自己得多當心身子。費瑞克先生都說你還沒有好透,不該去愛丁堡的。」 「你又不在這裡告訴我不該做什麼。」公爵答。 「或許……我離開你是……錯了,」妲羅說,」可是你好像已無大礙,而且你又……不要我。」 她說到最後這幾個字的時候忍不住飲泣了。 那傷痕仍在,仍然是個很深的傷口,她知道,那是忘不了的。 他沒有回答,隔了一會兒她問:「你的手臂還疼嗎?」 「不是我的手臂,」他回答,「疼的是我的心。」 妲羅一驚。 「你的心疼?那一定很嚴重了。你告訴醫生沒有?」 「沒有,」 「你心疼多久了?」 「很久了,打從你離開以後。」 「我們在愛丁堡的時候你為什麼沒告訴我?那兒有的是各科醫生專家,你可以找他們啊。 「他們幫不了我的忙。」 「你怎能肯定?真的很厲害嗎?」 「很厲害——實際上我的心在受苦!」 妲羅的手抱緊他,她的手指也從他額上滑下來。 「聽著,」她急切的說,「這可耽擱不得。請讓我搖鈴找人去叫醫生吧。」 「我已經跟你說了——醫生不管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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