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愛神的箭 | 上頁 下頁
三十二


  然而齊瑞荷是個很有反叛性的女孩,她宣稱一點兒都不會考慮到那些親戚作何想法,而且忘不了他們是如何對待自己父母親的。

  不過。孟黎莎和查理斯一直勸他,不要再把上一代的宿怨記掛在心中。

  「你該記得,」孟黎莎說,「查理斯很喜歡和你的表兄弟們一起射擊、騎馬,釣魚等等。」

  齊瑞荷很正經地考慮了一下,然後才有限度地妥協了:「好吧!你沒錯,孟黎莎,我可能會對他們友善一點,不過那得經過一段很長的時間,要到我們從印度回來以後再說了。」

  現在在宮內禮拜堂長長的通道上,孟黎莎站在新娘的後面。凝神傾聽莊嚴美麗的證言,深深感動齊瑞荷和查理斯真是一對幸福的人兒——他們發現了彼此,陷入了美妙的愛河,未來對他們來說幾乎不成問題,即使有困難橫阻,他們也會同心協力克服它,因為他們共同分享一切事物,不會再受到恐懼或孤獨的侵襲了。

  悠揚的風琴聲在空中回蕩,凝望那一對肅立在高高祭壇下的新人,孟黎莎不禁也在心中默待,期盼有朝一日她也能象齊瑞荷一樣地快樂,和她深愛的人共同開創美好人生。

  行完儀式後,再回到大廳裡,好大的結婚蛋糕正等著齊瑞荷去切呢!孟黎莎雖然沉浸在歡樂的氣氛中,心中的隱憂仍存在著,但她一直很小心,不讓查理斯和齊瑞荷感覺出來,笑嘻嘻地陪伴在齊瑞荷身邊。

  僕人們這時也都簇集在大廳裡,連一些雇工和認識齊瑞荷父親的老家臣都參與了盛會,畢竟對他們來說,這樣一個充滿喜慶意味的熱鬧場合是很難得的,何況又可瞻仰一對新人的風采,沾些喜氣。

  公爵舉起酒杯向一對新人致意,孟黎莎附和著,這時查理斯說:「我想你們不會要我來個新郎致詞吧?」

  「我喜歡聽你說!」齊瑞荷很快地說。

  「以後你會常常聽我發表長篇大論的,甜心。」查理斯回答。

  他們彼此凝視,目光交流,似乎忘了公爵和孟黎莎就站在身邊。

  孟黎莎看看掛在壁爐旁的鐘,開口:「齊瑞荷,親愛的,我想你該去換衣服了,你和查理斯今晚還要趕路。」

  他們決定到倫敦去度蜜月,而且公爵把柏克萊區的大廈借給他們住,因此自然得改變一下行程,公爵甚至為他們安排好了一路上在何處歇宿,又把自己的馬車借給他們,使他們不必到驛館再租馬車。

  孟黎莎和齊瑞荷上了樓,女僕已經將一套新穎美觀的旅行裝準備好了,齊瑞荷穿上身後,對孟黎莎說:「我已經把不帶到印度去的東西都留給了你,有些東西還很有用。」

  「但是很多東西你一定用得到的。」孟黎莎不以為然。

  「查理斯說我還可以到倫敦再買些衣服,」齊瑞荷回答,「而且有些衣服我本來就不大喜歡,那件粉紅色的旅行裝上還被咖啡濺到了。」

  「可是我們已經把它完全洗乾淨了啊!」孟黎莎說。

  「我還是覺得那兒有咖啡印,」齊瑞荷止不住說,「別傻了,孟黎莎,你我都知道你需要一些新衣服。」

  「那麼我只能說謝謝你了,」孟黎莎說,「你實在太好了!」

  她低下頭親吻齊瑞荷,戴上一頂新軟帽的齊瑞荷這時看上去份外迷人,兩個人就手牽著手下了樓。

  查理斯和公爵在大廳中等著他們,齊瑞荷奔向公爵,擁抱住他。

  「我一直沒有好好謝謝你,桑傑斯伯父!」她說,「你肯讓我和查理斯結婚真是太好了,我收回過去說過的一些沒有禮貌的話,還有那些對你不敬的想法。」

  「你這麼說讓我覺得很高興。」公爵說著,眼睛還眨了一眨。

  「我也只能說謝謝你了,閣下。」查理斯說著熱情地握住了公爵的手,他的感激之情發自內心,溢於言表。

  齊瑞荷和查理斯又吻了吻孟黎莎,然後兩個人進入了在外邊等候的公爵馬車,一些年紀輕的僕人們興高彩烈地向他們拋米粒、玫瑰花瓣,接著馬車緩緩地向前行進。

  孟黎莎站在臺階上,眼望著馬車越過了小橋,漸漸消失在她視線中,不禁輕輕歎了口氣。

  「他們多快活啊!」

  「你好象很羡慕的樣子。」公爵說。

  「的確羡慕。」孟黎莎說著,轉身進屋。

  公爵從口袋中取出了表。

  「我得去看看我的產業經理人,」他說,「我們約好了一起進午餐的。」

  「是的,閣下。」孟黎莎回答,然後跑上樓回到自己房間。

  現在還不到十一點,她還有兩個鐘頭時間——在兩個鐘頭內她要離開艾德威克宮,而且不能讓公爵知道。

  她已經立下慎密的計劃,因為明天丹恩·史諾比就會來這裡把她帶走,所以在這之前她一定得趕快離開,不能讓任何人發現她的蹤影。

  在上次丹恩威脅要帶她走時公爵為她解了圍,但她很明白公爵對女人的感覺,在第一次碰面時他就說得很清楚了:愛情只不過是一種十分虛幻的感情而已。

  而且,不論公爵是否同意她的婚事,丹恩在法律上擁有絕對的優勢,他已經獲得了父親的同意,而繼母又一直在背後促成此事,看來只要父親簽個字,丹恩就取得了合法的婚姻地位。

  一想到他那張發紅而又多肉的臉,她就不由得發抖。

  「我不能嫁給他……絕不能!」她一直告訴自己,「任何男人都會比他更討人喜歡些。」

  然而,要抗拒繼母和丹恩簡直不可能,何況摧毀她的抵抗力,強迫她依自己的意願行事一向就很能滿足荷絲的虐待狂。

  「我是一個懦夫,」孟黎荷想,「就是她打我我也不敢公然反抗。」

  房裡女僕已經把齊瑞荷留給她的衣服擱在一個圓衣箱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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