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愛情之光 | 上頁 下頁 |
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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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下游泳帽,搖搖頭讓頭髮散開。塔裡娜跑到池子的另一頭拿起她放在那裡的浴巾,把它被在肩上,又拿起了吉蒂的浴巾。 「讓我們看誰先跑回家,」吉蒂說,急忙換上一雙她用來走過花園的寬大的毛巾拖鞋。 塔裡娜還沒有準備好,她就跑開了。塔裡娜的拖鞋背面忽然折迭起來了,她只好低下頭去拉鞋。當她站在那裡整理拖鞋時,邁克爾一下子游過了池子,扶著大理石池邊,把頭伸出了水面。 「塔裡娜,」他說。 她轉過來看著他。感到意外地發現他的臉正在她下面,離她只有一尺左右。 「嗯?」她答道。 「讓我明天來教你,」他說。「我會很高興的。」 「也許,」她答道。「不過,我想我做不好這些複雜的跳水動作,弄不好我會摔傷的。」 「我不會讓你傷著的。」 這話有種說不出的味道,使她詢問他看著他。 「我會照顧你的,」他溫柔地說道,「你可以完全放心。」 她的眼睛碰上了他的目光,他們之間產生了一種奇妙的感覺,它是如此強烈,如此扣人心弦,只聽見她的心怦怦亂跳。 頃刻之間她幾乎完全被他俘獲了。接著她突然跑了起來——在她一生中從來沒有跑得這麼快過。 塔裡娜睡醒了,躺在床上看見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射出一道道金色的光芒,傾瀉在淺色地毯上。 「這個地方的氣氛怎麼有些不正常呢?」她感到納悶。 昨天晚餐時她對自己提出過同樣問題。吃飯時來了三位外面來的客人就餐,氣氛應該是歡樂而有趣的。可是莫明其妙地好象有股令人不安的暗流,她也無法解釋。 紐百里先生直挺挺坐在餐桌的一頭,是他在宴會上造成拘束的氣氛嗎?不能指責伊琳沒有盡到女主人的責任。她穿著一件淡藍色軟緞長裙,她的每個姿勢似乎都打著「巴黎」的標記。當她在餐前步入客廳時她確實華麗得叫人驚歎。藍寶石和鑽石在她的脖子和手腕上閃閃發光,她還帶著一條白貂皮披肩,準備晚上用。 塔裡娜毫不掩飾地瞪視著伊琳。她從來沒有在這麼近的距離看見一個穿著如此漂亮、戴著如此豪華的珠寶的人,直到伊琳進餐廳以前,她還覺得自己打扮得太顯眼了呢。 吉蒂給她穿上一件鮮綠色綢長裙,還硬給她戴上了一小串鑽石項練。 「看起來我像是赴舞會哩,」塔裡娜不以為然地說。 「等你看到了伊琳再說,」吉蒂答道。於是塔裡娜意識到,只要伊琳在場,就沒有人覺得自己的裝飾太入時了。 客人們——三個商人——都老於世故地對伊琳客客氣氣地大大恭維了一番,可是塔裡娜不由自主地注意到伊琳只是轉向邁克爾,似乎想得到他的稱讚。 「你喜歡我這套新衣服嗎,邁克爾?」她故意問道。她的聲音裡有點不同的調子,似乎要讓大家都聽見,她只看重他的意見。 「你所有的衣服我都喜歡,」他回答說:「或者我可以說,貝利·波爾梅裁縫店的手藝是值得稱讚的。」 伊琳撅起嘴來。 「你從來沒有稱讚過我自己的才能,」她說。 「是嗎?」他問。 她注視著他,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這使塔裡娜突然感到惱火。「他敢當著她丈夫的面和伊琳調情嗎?」她自己問自己,然後,她又奇怪自己是否真的在為紐百里先生的感情而擔憂。 他似乎除了和客人中的一個談話外,其它什麼也不在意。他嘴上叼著一支雪茄,一隻手深深地插進晚禮服的口袋。「他看起來像個歹徒,」塔裡娜想。接著她又因為自己批評了吉蒂的父親感到慚愧。 晚餐後太太小姐們回到客廳時,吉蒂一下子坐進靠椅說: 「唉。好不容易熬過來了!父親的朋友總是使人厭煩。」 「你也沒有對他們表示過好感,」伊琳嚴厲地說。 「可我是那樣做了,」吉蒂兩眼睜很大大地說。「我談了政治局勢,或者不如說他們講了政治局勢。他們指點我經濟危機和種種細節。我想我們還涉及到了打獵和射擊。」 「你完全懂得我指的是什麼,」伊琳發脾氣說。「你一向是這樣,你從來沒有做好你份內的工作。」 「如果塔裡娜和我有別的和我們談得來的人聊聊,而不用去招待像父親那些討厭的朋友和你的隨從那樣的人,我們就會幹得好些,」吉蒂粗魯地說。 伊琳起身走到桌邊去找香煙。她拿了一支放在嘴邊然後說:「你所需要的是教養。要是你在倫敦過一個季節,一定會比你在劍橋一團糟要強得多。」 「你那種說法我不接受,」吉蒂說。「你想去結交那些正在把女兒送進上流社會的夫人太太們。你想參加上流社會活動,而唯一的辦法是靠我的幫助,哼,辦不到。」 「我認為你是個可惡的慣壞了的孩子。」伊琳說。她猛地一下關上煙盒,走出房間,砰地一下把門關上。 「唉,我知道我很沒有禮貌,」吉蒂厭倦地說。「但是我恨她。她老是找我的岔兒,其實她一點兒也不關心我的任何事情,她只是想把我當作她的一項社會資本。」 「我覺得你未免有點太刻薄了。」塔裡娜說。 「對伊琳這並不過份刻薄,」吉蒂說。「她的臉皮厚得象犀牛皮。」 「我不相信有人真會那樣,」塔裡娜答道:「大多數人的感情都會受傷害的,而且可能傷害得很厲害。不過他們不一定表現在外面罷了。你一定要改一改,好好對待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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