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愛的征服 | 上頁 下頁


  「他和你伯父成了朋友,那時他剛剛繼承了一筆龐大的產業,我猜想在他們混熟之後,哥哥就開始向他借錢了。」

  主教緘默了一會兒,他似乎覺得不該如此數說自己的兄長。

  過了一會兒他才繼續說:「我不太清楚最初穆爾是不是因為某種隱秘的目的才如此慷慨,不過,數年之後,我們都明白他為什麼要如此大方地把錢借給我哥哥,同時願意收購他出售的任何東西。」

  韋恩漢爵士現出驚訝的神情。

  「那些畫像!」他驚叫起來。

  「現在它們全部屬￿李柏·穆爾了。」

  韋恩漢爵士又站了起來。

  「他媽的!請原諒我的粗話,梅爾叔叔,不過這實在太過份了!那些全都是家族的畫像啊!它們屬￿家族中的一份子,何況其中大部份還是有紀念性的畫像啊!」

  「也許我們應該感謝穆爾把這些珍品收藏起來。」主教說,不過,這顯然並非由衷之言。

  「他還擁有我們的什麼東西?」

  「銀制餐具。」

  韋恩漢爵士緊緊地咬著嘴唇。

  銀制器皿在韋尼家族的歷史佔有相當重要的地位。其中有一部份實際是屬￿西妥教派,其餘則是由於對朝廷有功,由亨利八世和其他的國王頒賜的。

  有一件銀器,是羅德·韋尼將軍在馬勃羅麾下打勝仗時隨身攜帶的護身符。另一件銀盤則為喬治二世送給艾瓦力高祖父的結婚禮物。

  記得在聖誕節或其它慶典節日,全家人聚集在餐桌上,這些銀器便會發出耀眼的光芒,為餐桌生色不少。

  在他還是一個小男孩的時候,他就深深地迷上那些裝飾著韋尼家族傳統標誌的大燭臺,還有漆上代表榮譽紋飾的杯盤和花瓶。在他小小的心目中,它們簡直有如園外湖水上的陽光般耀眼。韋恩漢爵士從屋子的一端走到另一端,似乎想籍此鬆弛自己的憤怒情緒;「我想我不用再問你那些繡帷怎麼樣了,它們是莊園裡最珍貴的裝飾,我幾乎不敢相信它們已經不掛在牆上了。」

  「我相信它們一定被保管得好好的。」主教回答。

  「可是,它們現在是屬￿穆爾家了,有沒有可能把這些物品要回來呢?」

  主教慢吞吞地說:「沒有一家法院會把它們歸還給你的,除非你能把所有的債務還清。」

  「一共欠了多少債?」艾瓦力問。

  主教遲疑了一會才回答說,「差不多有五萬多英鎊!」

  「怎麼可能呢?」韋恩漢爵土驚叫起來。

  他注視著主教的表情,知道叔父絕不象在開玩笑的樣子。他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一切都完了,」他說:「莊園完了,田莊沒希望了,整個家族也沒救了!」

  他再度走到窗戶旁邊,似乎想要好好透一口氣。

  「你大概知道我有多少錢吧?我目前只有足夠自己開銷和支付旅行費用的錢,怎麼能夠維持這個地方一年的開支呀!」他停了一會兒又說:「當然,佃農那兒會有一些錢收進來。」

  「農莊大部分都荒廢了,」主教回答說:「你伯父從來不修整農舍,而且當佃農死了或離開之後,也不再找一戶接替的人來。大部分的農舍都沒有屋頂,除非有特別優異的農夫才能使這些田地回復生機。」

  「可是我記得人家說過,這附近就屬我們的田地土質最好。」

  「在你祖父那個時代——的確如此。」

  韋恩漢爵士從窗邊轉過身來。

  「請你告訴我,梅爾叔叔,」他說:「我該怎麼辦呢?」

  「過來,我們坐下來談,艾瓦力,」主教說:「有一件事你幫得上忙,不過我很難出口。」

  「為什麼說不出口?」韋恩漢爵士追問。

  「我想,現在我終於瞭解為什麼他要毫無止境地借錢給你伯父,又讓吉瓦西毫無節制地揮霍金錢。」

  「聽起來好象他若不是個善心的慈善家,就是一個傻子。」

  「表面上看起來是這樣,只有一件事例外。」主教回答說。

  「什麼事?」

  「李柏穆爾有一個女兒。」

  主教說這話的口氣雖然很輕,不過韋恩漢爵士卻象挨了一槍般地震動了一下。

  「有個女兒?」他問道。

  「吉瓦西生前就和她訂了親。」

  「我懂了!」韋恩漢爵士緩緩地說:「原來穆爾想要他的女兒當韋恩漢莊園的女主人。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他當然得付出重大的代價。」

  「實際上他是鬼迷心竅,」主教說:「就象你的伯父被魔鬼迷得昏頭轉向一樣。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野心,除非他達到目的,否則他永遠也不會甘休的。」

  韋恩漢爵士默不作聲。他的眼光中充滿了問號,不過並沒有提出來。

  「昨天我遇到穆爾,」主教靜靜地說:「他說你若願意娶他的女兒,他可以把那些一度是莊園裡的東西送你當結婚禮物,此外,他還願意把房子、土地和農場退還給你。」

  韋恩漢爵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據我所知,」主教繼續說:「他的女兒嘉利塔,目前擁有三十萬英鎊的財產,而且在她父親去世之後,她將繼承他的全部遺產。

  「你的建議可當真?」韋恩漢爵士問道。

  「我只是告訴你穆爾的打算,我相信他是個言出必行的人。」

  「可是這個女孩真的能一下子把對一個男人的感情轉移到另一個人身上?」

  「那沒有什麼不同,」主教淡淡地說:「何況任何準備嫁給吉瓦西的女孩,一定會發現你是個非常合適的替換人選。」

  韋恩漢爵士一語不發地在房裡走來走去。

  木板上只有幾塊破舊的地毯鋪著,因此他的腳步聲聽起來單調又空洞。

  「這樣太過份了!任何一個男人都會受不了的!」他嚷著:「我一直是自由自在的,梅爾叔叔,我從來不受任何人的約束。老實說,我非常尊敬我們的先人,而且很瞭解其代表的意義,不過,我可不願成為傳統下的犧牲者。」

  「我瞭解,」主教同情地說:「只是有一件事你要記住——責任。艾瓦力,不論你怎麼想怎麼感覺,現在你是韋恩漢爵士了,而且還是這個家族的領導人。」

  「我們還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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