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芭芭拉·卡德蘭 > 愛的征服 | 上頁 下頁 |
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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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敏斯特大主教坐在一張結實的高背橡木椅上,注視著五彩玻璃窗外的庭園。 庭園看起來十分荒蕪,然而,在荒蕪之中,卻也透著迷人的景致。 草地上佈滿了金色的水仙花,尤其在那棵高大的橡樹底下,更是顯得金碧輝煌,就象鋪了一層金黃色的地毯似的。 陽光照射在銀色的湖水上閃閃生輝,在那兒,由於初期的西妥教派的僧侶曾經在河岸上建築寺院,因而河床被拓寬了不少。 主教是位五官出色、儀錶整潔的男人,現在正沉緬于韋恩漢家族的輝煌歷史裡。 當亨利八世主張廢除僧院制度時,李察韋尼先生曾獲得皇室豐厚的賜予,致使他的財富更加龐大無比。 可敬的主教梅爾韋尼回想從前韋恩漢家族不僅在宮廷受到重視,享有特權,而且在領地之內亦被尊祟為正直慷慨的領主。 想到這兒,他不禁歎了一口氣,這時,忽然大廳傳來說話的聲響,他立刻轉身注視著門口。 沒多久,聲音停在門外,門一下子被推開,他正在等候的人走了進來。 「艾瓦力!」主教一面站起來,一面高興地輕呼著。 「哈羅,梅爾叔叔,」來人興奮地喊著:「我就知道你在這兒,你看起來氣色很好呀!」 「你回來真讓我高興,艾瓦力,我好幾個禮拜以前就天天盼著你回來呢!」 年輕人笑了起來,房間內的沉鬱氣氛似乎驅散不少。 「你的信花了半年多的時間才寄到我手上,」他說:「實際上,最後還是由當地的信差跋涉了兩百多哩才轉到我那兒的。」 「我也猜想可能你還沒有收到信,才會耽擱這麼久,」主教說:「孩子,來,坐到我身邊讓我好好地看看你。」 他的侄子依言坐在另一張雕有精美圖案的橡木椅上。 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照在髒得早該清洗的窗子上,主教用一種研究的眼光打量他的侄子,然後滿意的點點頭。 三十二歲的艾瓦力,看起來不僅和以往一樣英俊出色,渾身還散發著一股充沛的活力與健康的氣息。 他的身材頎長勻稱,似乎全身上下找不出一點兒瑕疵。他的雙眼明亮,皮膚呈現健美的古銅色。 年輕人似乎在等候他的叔叔開口說話,終於,主教以一種抱歉的口吻說道:「在你繼承爵位之後,我只能請你儘快趕回來,其他的忙我也幫不上。」 「我已經儘快地趕回來了。」 「我知道,不過感覺上好象等了好長的時間,現在你回來了,我真希望能有較好的消息告訴你。」 艾瓦力,現在是第十一世男爵,揚了揚他那濃密的眉毛,然後,以一種出乎禮貌而非好奇的態度問道:「我的堂哥究竟是怎麼死的?」 「他是和你的伯父同時死的,實際上,他倆都死於馬車失事。」 韋一句話也不說,靜靜等候主教繼續說下去。 「最好讓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你堂哥吉瓦西當時喝醉了酒,他一向都是喝得醉醺醺的,也不知道為了什麼原因,池和你伯父決定深夜離開倫敦,駕車回到這裡來。」 主教停了一下又說:「我哥哥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收到田賦和房租了,我猜他突然趕回來,大概是看看有沒有什麼產業可資變賣。」 「變賣?」 「我剛才說過,艾瓦力,我希望能告訴你一些好消息,不過,我寧可告訴你實在的情形,而不願律師提供你不正確的消息。」 「我猜想,在九年前我離開英國的時候,伯父就成天的賭博,把祖先的遺產都輸光了。」 「不錯,」主教說:「而且吉瓦西也不勸阻他,實際上,他比他父親揮霍得更厲害。」 「也是賭博嗎?」 「不但賭錢,他還喝酒、玩女人,這些都是極端浪費的事。」 「總而言之,你告訴我的就是我繼承了一些毫無用處階地產,一座搖搖欲墜的莊園,還有一些龐大的債務。」 「象山一般多的債務。」主教說。 韋恩漢爵士站起身來走到一扇活葉窗旁邊,當他推開窗子的時候,注意到把手斷了。 他把窗子開得大大的,然後注視著這個在他祖父時代一度美麗過的花園。園子的盡頭有一處湖泊,那兒,他抓到過生平第一條鱒魚,還有在後園的綠色草地上,他學會了騎馬。 韋恩漢莊園對他而言,充滿了甜蜜的回憶。他想起旅居國外的日子裡,有多少個酷熱難當的白晝,有多少個被野獸吼聲吵醒的深夜,那時,他往往情不自禁地幻想自己若是能回到美麗寧靜的莊園,該有多好。 他從來沒有一刻想過自己竟有繼承它的一天…… 他的伯父韋恩漢十世伯爵有一個兒子,卻花天酒地的不務正業。 自從艾瓦力的父親在滑鐵爐戰役為國捐驅之後,母親也在三年前去世了,他們沒有給他留下任何財產,在英國也沒有任何令他留戀的事情,於是他決定到國外去闖一闖天下。 沒有一個人為他的遠行感到難過,除了他的叔父梅爾韋尼。他帶著一股年輕人的衝動出發冒險,沒有任何限制,沒有任何系絆,完全隨興之所至地踏上了旅程。 當他叔父縐巴巴髒兮兮、經過數月旅行的信件寄達他手上的時候,那時他正在非洲的心臟地帶,那封信象一顆炸彈投進了他平靜的心湖。 展讀信件的時候,他幾乎不敢相信由於兩個人的意外死亡,讓他變成家族的實際領導人。 他的祖父有三個兒子:長子約翰·艾瓦力,從小就接受良好的教育和訓練,以備他父親逝世之後繼承爵位。 次子就是艾瓦力的父親,後來從軍去了。三子梅爾韋尼進了教堂。 想像得到韋家數代以來的傅統就是龐大的家產全由長子掌管的。 「我們在倫敦擁有的土地現在情況如何?」韋恩漢爵士問:「我記得在布魯姆的韋恩漢街,還有其他的幾條街都是屬我們的。」 「你伯父曾經打算收回吉瓦西和別人訂的合約,不過,那些地早被賣掉了。」 「這樣合法嗎?」 「不合法,不過沒有一個人打算去干涉,據我猜測,如果在那段非常時期池們沒有獲得一筆款項的話,他們其中之一早就被關起來了。」 「難道一點兒剩餘的產業都沒有了嗎?」 韋恩漢爵士從窗邊走回來,再度在他叔父對面的椅子上坐下。「我擔心你聽了會受不了,」主教遲疑地說:「不知道你是不是記得有個叫李柏·穆爾的人?他的土地和我們莊園南邊的土壤接界。」 「穆爾?」韋恩漢爵士沉思地說:「我好象記得這個名字,他是我們家的朋友嗎?」 「當他剛剛買下附近一戶人家的莊園時,你祖父就拒絕和他來往。」 「我想祖父八成認為他是個暴發戶。」韋恩漢微笑地說。 「不錯,」主教回答:「我父親和新遷來的鄰居不容易打成一片,很明顯的,他一看見穆爾就討厭他了。」 「後來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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