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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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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的知情權。」女孩說道。 她的聲音沉著有力,透著堅決。這聲音裡沒有流露出懇求的意味,然而要達到這種堅決的效果卻需要長期的懇求。但就她來說,這已經是懇求了,只不過沒有表現在言語中,而在性格上。她始終雙唇緊閉,但有很長一段時間,她的臉和眼睛以及她內心深處的那種態度都顯現出了疑惑。這一點這個男人是知道的,但他從不回答,而現在她需要他口頭回答。 「這是我的權利。」女孩重複道。 「我明白。」他回答道,絕望而又無助。 之後一陣沉默,她等待著,眼睛注視著濾過高處的枝杈的光線,柔和而溫暖的陽光灑在粗壯的紅木樹幹上。這光線柔和而又色彩斑斕,幾乎就像是從樹幹本身發出來的,它們用自己的色調把這光線浸染得如此之強烈。女孩似看非看,似聽非聽,流經遠處峽谷底部的小溪發出低沉的汩汩聲。 她低下頭看著那男人,「嗯?」她堅定地問道,自認為這男人接下來會聽她的。 她坐得筆直,背靠著一棵倒下的樹幹,而他在她身邊側躺著,一隻胳膊肘撐在地上,手托著頭。 「親愛的,親愛的盧特。」他輕聲喚道。 聽到他的聲音,她的身體微微顫抖——不是因為反感,而是在抗拒他那充滿寵愛的溫柔魅力。她很清楚這個男人的誘惑力——他說話時那溫柔的語調,那僅是以手相觸或是他在她脖子或臉頰處的微弱氣息都流露出了無限的愜意與閒適。這個男人如果不用晦澀難懂的表達方式,他就沒辦法通過言語、神情、觸覺來傳達自己的信息,這種感覺就像有一隻手經過,途中輕柔撫摸性地輕敲兩下。這種無所不在的撫摸不是一種因太多的柔情蜜意而讓人覺得膩煩的東西;不是無病呻吟,也不是為愛瘋狂而傷感。而是生機勃勃,動人心弦,充滿了陽剛之氣。在這方面,這個男人很大程度上是沒有感覺的。他只是模糊意識到這一點。這是他的一部分,可以說是他靈魂的氣息,不由自主而非刻意。 但是現在,她下定決心,孤注一擲,使自己在他面前堅強起來。他試著面對她,但她那灰色的眼睛卻堅定地朝他看過來,雙眉冷靜,於是他低頭躺在她的膝蓋上。她的手輕輕地伸進他的頭髮裡,她的臉上逐漸浮現出關切與柔情。但是當他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她灰色的眼睛透著沉著,眉間帶著冷靜和堅定。 「我還能告訴你什麼?」男人說道。他抬起頭,和她四目相對,「我不能和你結婚。我不能和任何女人結婚。我愛你——你知道——勝過我自己的生命。若是我把你與我生活中所有珍貴的東西作比較,你遠勝過一切。為了你我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但我不能……我不能和你結婚。我永遠無法和你結婚。」 她雙唇緊閉,努力控制自己。她審視他時,他的頭又枕在她的膝蓋上。 「你已經結婚了吧,克裡斯?」 「沒有!沒有!」他激烈地叫道,「我從沒有結過婚。我只想娶你,可我做不到!」 「那麼……」 「別!」他打岔道,「別問我!」 「我有權知道。」她重複道。 「我明白。」他又打岔道,「可是我不能告訴你。」 「你沒有考慮過我,克裡斯。」她繼續輕聲地說道。 「我明白,我明白。」他插嘴說。 「你不可能考慮過我。你不知道我因為你,在家裡承受了什麼樣的壓力。」 「我認為他們對我的感覺不是那麼不友好。」他憤憤不平地說。 「這是真的。他們幾乎無法容忍你。他們不會當著你的面表現出來,但他們幾乎是憎恨你。是我不得不承擔這一切。可並不總是這樣。剛開始他們喜歡你就像……就像我喜歡你一樣。但那是四年前的事情了。歲月流逝——一年,兩年;然後他們開始變得討厭你。他們不應受到指責。你隻字不提婚事。他們覺得你在摧毀我的生活。到現在四年了,你從沒向他們提起婚事。他們會怎麼想?他們所想到的就是你正在毀掉我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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