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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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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福爾森說,「不過這是照章辦事。希望你明白。」 「你的工作完全合乎規章制度,先生。現在我可以回去睡覺了嗎?」 「當然,我真羡慕你。」 雨鳥禮貌地乾笑兩聲,然後掛上了電話。他走進廚房,拿起杯子走到窗前。他默默地注視著窗外,外面什麼都沒有。 在腦海裡,他隱約看見了那些為死者亡靈祈禱的人們4卡普這天早上十點半才到辦公室,比平常晚了一個半小時。 離開家之前,他花了二十分鐘,從頭到尾仔仔細細地檢查了他的那輛維加車。昨晚一夜惡夢不斷,使他相信車裡一定爬滿了蛇。 他仔細檢查了行李箱和儀錶盤上裝零星物件的小隔間,擔心裡面正盤著一堆響尾蛇或眼鏡蛇(或者比響尾蛇和眼鏡蛇更加希奇。 可怕的東西)。打開小隔間時,他沒有用手,而是用了一根管帚,因為他害怕裡面會突然躥出一條毒蛇撲到他臉上。當裡面的一張弗吉尼亞地圖驀地掉出來時,他險些叫出了聲。 開車到伊塔去的路上要經過格林威高爾夫球場。卡普把車停在路肩上,神情恍惚地看著那些高爾夫球手們一直打完第八穴和第九穴。每當有人將球擊入深草區,他都忍不住想走下車來,警告他們要小心草叢中的毒蛇。 車後一陣突然的喇叭響(他的車有一半擋在了路上)將他驚醒過來,於是他繼續開車上路了。 剛一走進接待室、他的秘書就給他送上了一大堆昨天的電報。但他只是接了過來,並沒有費心去看看是否有什麼要緊的事需要馬上處理。那女孩正坐在桌旁整理著一些文件,這時她好奇地抬起頭看了看卡普。卡普並沒有注意她。他臉上正帶著一種古怪的表情看著她身邊一個半開著的抽屜。 「先生?」她說。因為自己是個新人,她一直謹小慎微,雖然她已經在這兒工作了幾個月,已經取代了原來卡普身邊的心腹(也許還是和他睡過覺的心腹,新來的女孩有時這樣想)。 「嗯?」他終於扭過頭注意到了她詢問的目光.但他眼中依然帶著一片茫然的神情。這讓人覺得有些害怕……看著他的眼睛,讓人想起傳說中鬧鬼的屋子裡那些打爛的窗戶。 她遲疑了一下,接著說,「卡普,你沒生病吧?你看起來有點蒼白。」 「我很好。」他說。有一刹那,他似乎又恢復了以前的風采,使她稍微有些放心。他的肩膀挺了起來,頭也昂了起來,眼睛也變得神采奕奕,不再是一片茫然,「無論誰要去夏威夷,都會感覺不錯。不是嗎?」 「夏威夷?」格勞瑞很驚訝,這對她來說還是新聞。 「現在先不考慮這些。」卡普說著把其它一些表格、備忘錄和那些電報堆在一起,「我以後再看這些東西。麥克吉父女有什麼事嗎?」 「只有一件事。」她說,「我本來正要告訴你的。麥克說恰莉想今天下午去馬廄看看馬。」 「好吧,讓她去吧。」卡普說。 「後來她又說她想一點一刻去。」 「行啊,可以。」 「讓雨鳥先生帶她去嗎?」 「雨鳥要去聖地亞哥。」卡普帶著一種毋庸置疑的滿足感說,「我另派一個人去。」 「好吧。你現在想見、……』她只說了一半。卡普的注意力已經離開了她:又轉移到了那只大抽屜上。它是半開的,按照規則,它必須總是半開的,裡面有一隻槍。格勞瑞是個神槍手,她之前的雷切爾也是。 「卡普,你真的沒什麼事嗎?」 「應該把它關上,」卡普說,「它們喜歡黑暗。它們會爬進去藏起來。」 「它們?」她不解地問。 「蛇。」卡普說著走進了他的辦公室卡普坐在桌子後面,面前雜亂無章地堆放著各種文件和電報,他已經完全忘記了它們。現在,他惟一能記住的就是蛇。高爾夫俱樂部以及一點一刻他要做的事。她要去見安迪·麥克吉。 他強烈地感覺到安迪會告訴他下一步該怎麼辦.他知道安迪會把一切都安排好。 下午一點半之後的事情對他來說完全是漆黑一片。 他並不在乎。這對他不啻為一種解脫。 6 十點一刻,約翰。雨鳥悄悄溜進恰莉房間附近的一個小監視室。肥碩的魯斯。塔特正坐在裡面觀察著監視器。他碩大的屁股幾乎把椅子都撐破了。數字溫度計顯示溫度是華氏68度。門開時,他扭頭看見了站在門口的雨鳥,頓時變得有些緊張。 「我聽說你走了。「他說。 取消了。」雨烏說,「不要對任何人說你今天上午看見過我,魯斯。」 魯斯不解地看著他。 「你從未見過我。」雨鳥重複道,「今天下午五點之後,你愛怎麼說我都不在乎。但在五點之前,不要對任何人說起看見過我。如果我聽說你對什麼人說了,我會跟在你後面,給自己挖點脂肪帶回去。你明白了嗎?」 魯斯的臉刷地變白了,手裡捧著的漢堡包也掉在了地上。突然間,他一點也不餓了。他以前聽別人說過這個人瘋了,現在看來那些人說的顯然是真的了。 「我明白了。」在那猙獰的笑臉和那咄咄逼人的獨眼前,魯斯忐忑不安地躡喏著。 「很好。」雨鳥說著向他走去。魯斯暮地閃了開去,但雨烏根本沒注意他。他只是緊緊盯著監視器的屏幕。那是恰莉,她穿著裙子漂亮得像一幅油畫。雨鳥以一個情人的眼光注意到她今天沒有編辮子,頭髮隨意地披在脖子和肩膀上。她只是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沒有看書,也沒有看電視,就像一個正在等公共汽車的女人。 恰莉。他欽佩地想,我愛你,我真的愛你。 「她今天要做什麼?雨烏問。 「沒什麼。」魯斯討好地回答。他幾乎有些結巴了,「就是今天下午一點一刻要去看馬。明天我們要用她再做一個實驗。」 「明天,是嗎?」 「是的。」魯斯才不在乎實驗不實驗呢。但他想這樣也許會讓雨鳥高興。那樣的話,也許他會離開。 他看上去是很高興,那可怕的笑容又出現了。 「她要在一點一刻去馬廄,是嗎?」 「是的。」 「誰跟她一起去呢?因為我正在去聖地亞哥的路上?」 魯斯發出一聲幾乎像女人似的咯咯笑聲。他很高興雨鳥對他的話產生了興趣。 「你的朋友,唐·朱爾斯。」 「他根本不是我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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