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斯蒂芬·金 > 死光 | 上頁 下頁 |
一六一 |
|
第十八章 彈弓 1 「好吧,乾草堆,」理奇說,「這回該你講了,時間不早了。」 班恩瞟了一眼時鐘,已經快午夜了。還能再講一個故事,他想。到12點之前再講一個故事,讓大家「暖和暖和」。講什麼呢? 他只記得一個關於銀彈丸的故事——7月23號晚上怎樣在紮克。鄧邦的工作間裡製造出那些彈丸;在25號又怎樣派上了用場。 「你們還記得我身上的疤痕嗎?」班恩問道。 貝弗莉和艾迪搖搖頭;比爾和理奇點點頭。麥克一聲不響地坐在那裡,疲倦的臉上一雙眼睛充滿了戒備。 班恩站起來解開襯衫紐扣,敝開衣襟,露出一道「H」形的舊疤痕。 貝弗莉失聲叫道:「狼人!在那所破房子裡!哦,上帝!」她不由得轉過頭看著窗外,好像那個怪物就潛伏在一片黑暗之中。 「對,是狼人,」麥克說,「那次我們看到的就是狠人。」 「因為理、理、理奇曾經看到它、它變成狼人的樣子。」比爾低聲說道。 「是的。」麥克說。 「我們心連著心,是嗎?」貝弗莉的聲音異常地溫柔。「如此貼近,我們都能瞭解對方的心思。」 時候根本沒有測量過。比爾大為驚訝,幾乎目瞪口呆。 班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工作中,他對貝弗莉說話的口氣就像是一個外科醫生在指導護土的工作。「貝弗莉,你的手能拿得穩。把漏斗插進這個小孔裡。戴上手套,別燙著。」 比爾遞給她一隻他爸爸的工作手套。貝弗莉把漏斗插進模子,大家一聲不響。噴燈的火焰發出嘶嘶的聲響,顯得格外清晰。他們看著噴燈,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 「等、等一等。」比爾突然沖進屋裡,拿來一副太陽鏡。「班、班恩,你最、最好戴、戴上這個。」 班恩笑著接過太陽鏡戴上了。火焰搖曳著,他又專心致志地幹了起來。過了一會兒,班恩把噴燈交給艾迪,對比爾說:「一切準備就緒……把另一隻手套給我。快!快!」 比爾把手套遞給他。他戴上手套,端起彈殼,另一隻手擰住老虎鉗的手柄。「抓穩了,貝弗莉。」說完他把彈殼裡的溶液小心地倒進漏斗。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看著熔化的銀幣像小溪一樣緩緩流進模子。班恩倒得很小心,一滴也沒濺出來。「好了,第一個完工了。」班思說著重又把彈殼夾在老虎鉗上,從艾迪手裡接過噴燈。 「好,現在開始第二個。」 410分鐘後,第二個也完成了。 「現在幹什麼?」麥克問道。 「現在可以玩一小時的大富翁遊戲,」班恩說,「等銀子完全凝固了,再用鑿子沿著分割線把模具切開。」 理奇顯得有幾分不安。「你家裡人幾點回來,比爾?」 「十、十點或者十、十點半。」 「那我們還有很多時間。」班恩高興地說。 「班恩,那個毛乎乎的傢伙差點把你的腸子掏出來。」理奇說的時候並沒有笑。他推了推眼鏡,蒼白的臉驚懷不堪,而且有些形容可怖。 「是比爾救了你,」艾迪突然插進話來,「我是說,貝弗莉救了我們大家。可是要不是你,比爾——」 「你說得對,」班恩附和道,「是你,老大。那時我好像在迷宮裡走不出去。」 比爾指著那把空出來的椅子說道:「斯坦利幫了我。他為此付出了許多。也許為此死去了。」 班恩搖搖頭。「別那麼說,比爾。」 「但是那是真、真的。如果那是你、你的過、過失,那也是我的錯。除了他,我們大、大、大家都還活著。即使在看到帕特裡克的屍體後,即使看到冰箱上寫的那些話,我們都還不放棄。這主。 主要是我的錯,因為是我讓、讓、讓我們大家繼續進行下去。因為喬、喬治。甚至是因為我覺得如果我殺了殺、殺害喬治的東西,我父、父母就會——」 「會再愛你?」貝弗莉輕輕地問道。 「是的。當然。但是我並不、不、不認為那是任、任、任何人的過錯,班恩。斯坦利就是那、那、那樣一個人。」 「他不敢面對這一切。」艾迪說。 「那天他表現得很出色,」班恩說,「斯坦利和他的鳥。」 他們都輕鬆地笑了笑,他們看著那把空出來的椅子。斯坦利本應該坐在那裡,和任何一個出色的男人一樣功成名就。我很想念他,班恩心裡想到。「你記得那一天嗎,理奇?你告訴他你聽說他殺了基督,斯坦利卻不動聲色地說,『我想那是我爸爸』。」 「我記得。」理奇的聲音幾乎代得聽不見。他從兜裡掏出手絹,摘下眼鏡,擦了擦眼睛,又重新戴上。他的眼睛始終看著自己的手。「班恩,為什麼還不講你的故事?」 「這件事使大家難過,是嗎?」 「對,」理奇聲音低沉地說,「對,使我難過。」 班恩環視大家,然後點點頭。「好吧,12點鐘前再講一個故事。比爾和理奇想出用子彈的主意——」 「不,」理奇反駁道,「比爾先想出那個主意,又是他先緊張的。」 「我、我只不過有點擔、擔、擔心——」 「我們3人那年7月在圖書館埋頭苦讀,想要找到製造銀子彈的方法。」班恩說。「我有銀子,是我父親留給我的4枚銀幣。開始比爾擔心如果那個怪物撲向我們的喉嚨時,我們沒有射中,那我們一定會被撕成碎片的。但是當我們看到貝弗莉用比爾的彈弓射擊能夠百發百中的時候,我們就決定用一個銀幣來造彈丸。我們準備好各種東西,到比爾家集合。」 比爾笑了。「我們圍成一圈,看班恩製造氨水。我想班恩真、真的能造出銀、銀子彈。」 「哦,我可沒把握。」班恩謙虛地說。雖然他胸有成竹。他清楚地記得那是個黃昏(鄧邦先生答應開車送他們回家)。比爾早已小心地擺好了棋盤,看起來好像遊戲已經進行了一個多小時的樣子。 他記得比爾說:「我們應該小、小——」 |
學達書庫(xuoda.com) |
上一頁 回目錄 回首頁 下一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