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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九


  「不知道這是真還是假,但這是我的話,」格蘭緊張不安的說。

  「相信吧。你們所有的人,都相信吧。拉裡……拉爾夫……斯圖……格蘭……法蘭妮。你最需要相信,法蘭妮。相信……遵從上帝的話吧。」

  「我們還有別的選擇嗎?」拉裡痛苦地問。

  她吃驚地轉頭看著他。

  「選擇?只有一種選擇。那是上帝做事的方式,永遠是這樣。你們的意願還是自由的。根據你們的意願做吧。你們的腳上沒有帶著鐐銬。但是……上帝希望你們這樣做。」

  沉默,像是下了場厚厚的大雪。最後,拉爾夫打破了沉默。「聖經裡說是大衛殺了歌利亞巨人,」他說,「如果你覺得這是對的,我願意去那,媽媽。」

  她抓住了他的手。

  「我,」拉裡說,「我也去。」他歎了口氣,像是頭痛是的,雙手捂著額頭。格蘭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東西,還沒說出口,從屋角傳來一聲沉重而疲憊的歎息和「砰」的一聲。

  是露西,所有的人都忘了她,她暈倒了。

  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他們圍坐在拉裡的餐桌旁,喝著咖啡。法蘭妮來到大廳裡的時候,已經是差10分鐘5點了。她站在門口,因為哭泣而臉上有點浮腫,但走路一點也不跛。她的傷確實治好了。「我想她快不行了。」法蘭妮說。

  他們走了進去,拉裡扶著露西。

  阿巴蓋爾媽媽發出一聲沉重而空洞的呼嚕聲,就像是得了重感冒。他們都圍站在床的周圍,一言不發,內心處於深深的恐懼之中。拉爾夫確信最後肯定會發生什麼事情,使上帝的奇跡毫不遮掩地顯露在他們面前。她將在一道閃電中離開他們。或者他們能看到她的靈魂,在閃光中改變外觀,從窗戶中飛向天空。

  但是最後,她像常人一樣簡單地死去了。

  她完成了一生千百萬次呼吸中的最後一次。她吸入一口氣,在胸中容留了一會兒,最後呼了出來。她的胸部再也沒有起伏過。

  「她死了。」斯圖嘟噥著。

  「上帝會給她的靈魂以恩賜的。」拉爾夫不再像剛才那麼擔心地說著。他雙手交叉放在她瘦弱的前胸上,眼淚灑落在手上。

  「我去,」格蘭突然說道,「她說的對。白色魔法。只剩下這條路了。」

  「斯圖,」法蘭妮低聲說,「我求你,斯圖,說不。」

  他們看著他——所有的人。

  現在你必須領導——斯圖爾特。

  他想起了阿內特,想起了拉載查理·D·坎皮恩和他的妻子女兒的雪佛萊車,像邪惡的潘朵拉盒子一樣,將哈潑的油泵撞壞;他想到了丹甯格和戴茨,想起他怎樣在意識裡把他們聯繫在一起,利用那些微笑的醫生一而再,再而三地對他撒謊,還對他的妻子就其身體情況撒謊——也許他們也同樣對自己撒了謊。最重要的是,他想到了法蘭妮。還有阿巴蓋爾媽媽的話,這是上帝希望你們做的。

  「法蘭妮,」他說,「我必須去。」

  「去送死。」她痛苦地望著他,甚至帶著些憎恨,然後看著露西,好像是在尋求支持。但露西一副木然而心不在焉的神情,沒有幫她的意思。

  「如果我們不去的話,我們會全完的,」斯圖謹慎地選擇恰當的詞來表達。「她說的對。如果我們在這兒坐等,到了明年春天,會發生什麼事呢?我們怎麼才能阻止他呢?我們不知道。我們連條線索也沒有。我們什麼也沒做。我們也是在回避困難。我們不能阻止他們,除非我們像格蘭說的那樣做。白色魔法。或是上帝的力量。」

  她開始悲傷地抽泣起來。

  「法蘭妮,別這樣。」他說著,想要去抓她的手。

  「別碰我!」她沖他大聲叫著,「你是個死人,你是具死屍,別碰我!」

  太陽升起的時候,他們還像靜止造型似地圍站在床前。

  約11點的時候,斯圖和法蘭妮去了弗拉格斯塔夫山。他們在半路停了車,斯圖提了裝食品的大籃子,法蘭妮拿了塊桌布和一瓶沙拉醬。出來野餐是她的主意,但是在他們中間卻有一種奇怪而令人恐怖的沉默。

  「幫我把它鋪開,」她說,「注意那些帶刺的東西。」

  他們正好在日出劇場下1000米的傾斜的陰影裡。博爾德在他們下面朦朧的藍色中延伸開來。今天又是一個十足的夏日。如火的陽光向大地釋放著能量,顯示著權威。蟋蟀在草叢裡低鳴。一隻螞蚱跳了起來,斯圖用右手一撲抓住了它,他能感覺到螞蚱在他的手指中抓撓,癢癢的,又有些害怕。

  「說出來我就會放了你,」他說,一個古老的童年的公式。抬起頭來,他看到法蘭妮正悲傷地沖他微笑著。她轉過頭,用一種女人特有的細緻,很快地吐了一口。這傷了他的心。「法蘭妮……」

  「不,斯圖。不要談論它。現在。」

  他們攤開了白色的桌布,那是她從布德拉多飯店偷拿的,行動非常利索,他們提前開始了他們的午餐(這令他對她行動時柔和優美的體態感到奇怪,她的背部好像從來就沒有扭傷和鞭狀傷痕):一份醋醃的黃瓜和萵苣色拉;涼火腿三明治;酒;作為甜食的蘋果餅。

  「好食物,好肉,好上帝,我們開吃吧。」她說道。他挨著她坐下來,吃了一塊三明治和一些色拉。他不餓,他的內心受到了傷害,但是他吃了。

  他倆每人吃了塊三明治,還有大部分的色拉——那些綠色的色拉味道很不錯——還有一小長片蘋果餅。她說:「你什麼時候走?」

  「中午,」他說。他雙手捂成杯狀,在手中點著一根煙。

  「到那兒要走多長時間?」

  他聳了聳肩。「走著去?我不知道。因為格蘭和拉爾夫都不是年輕人了。如果我們一天能走30英里,我想我們到10月1號就能到。」

  「如果山區下雪早呢?」

  他聳了聳肩,平靜地看著她。

  「還要酒嗎?」她問到。

  「不。它會讓我消化不良的。每次都這樣。」

  「她是上帝的信使嗎,斯圖?是嗎?」

  「法蘭妮,我真的不知道。」

  「我們夢想她是,她就是。整個事情就是一個可笑的遊戲的主要組成部分,你知道嗎,斯圖爾特?你讀過《職責書》嗎?」

  「我從來沒在《聖經》上花很多功夫。」

  「我媽媽對《聖經》很有研究。她認為我和我哥哥弗雷應該有一定的宗教背景,這很重要,但是她從來沒說過為什麼。據我所知,我從中獲益之處在於,我總能回答《聖經》中有關危險的問題。你還記得『危險』嗎,斯圖?」

  他微微笑了笑說:「現在你主持,亞曆克斯。」

  「就是那個。那已經是過去了的。他們給了你答案,你提出了問題。到有關《聖經》時,我知道所有的問題。上帝和魔鬼關於工作打了個賭。魔鬼說:『他崇拜你。他已把它弄得很輕鬆了。但是如果你往他臉上尿足夠長時間,他將宣佈與你斷絕關係。』上帝接受了打賭,上帝贏了。」她沒精打采地微笑著。「上帝總能贏的。我敢打賭,上帝是賭神。」

  「可能現在也是在打賭,」斯圖說,「但是這關係他們的生命,山下城中人們的生命,還有你肚裡的孩子。她叫他什麼?孩子?」

  「她沒有對他許什麼諾,」法蘭妮說,「如果她能對他許諾……哪怕只是……如果這樣,最少你走了,我心裡會好受些。」

  斯圖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好。

  「好了,快要到中午了,」法蘭妮說,「幫我收拾一下,斯圖爾特。」

  吃了一半的午餐和桌布及喝剩下的酒一起裝進了籃子。斯圖看著他們剛才坐過的地方,想起他們剛才的野餐只剩下了一些麵包屑……而且一會兒小鳥就會把它們吃光。他抬頭看了一眼,法蘭妮正哭泣著看著他。他走了過去。

  「會好的。這事醞釀已久。我一直關注著它,但我好像幫不了它。」

  「沒關係。」

  「斯圖,和我莋愛吧。」

  「這兒?現在?」

  她點了點頭,微微笑了一下。「事情會好的,只要我們注意那些棘手的事。」他們又攤開了桌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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