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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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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壞者,破壞者,信號收到,完畢,結束。」哈羅德輕聲說。 納迪娜抓住他,就像剛才法蘭妮抓住斯圖一樣。「我們應該確認。我們應該確認已經炸著了他們。」 哈羅德看著她,然後打了個手勢,示意她看山下那爆炸的火光。「你覺得會有什麼東西能從那裡面逃生嗎?」 「我……我不……嗯,哈羅德,我……」納迪娜轉過身去,捂著肚子,開始嘔吐起來。那是一種發自深處的,持續不斷的,痛苦的聲音。哈羅德注視著她,溫柔又帶些輕蔑。 最後她轉過身來,喘著氣,用一塊克裡內克斯紙巾擦著嘴。「現在怎麼辦?」「現在我想我們往西走,」哈羅德說,「除非你想到下面去體驗一下他們的感想。」 納迪娜聳了聳肩。 哈羅德從桌上溜下來,當他的腳一觸到地面,卻因那些釘子而退縮了。 「哈羅德……」她想挨著他,他卻抽身躲開了。沒有看她一眼,他就開始拆帳篷了。 「我想我們要等到明天……」她有點膽怯了。 「當然,」他嘲弄地說,「這樣他們中的20或30個人就能決定騎著摩托車出來,呈扇形展開來抓我們。你看到過他們對墨索里尼是怎麼做的嗎?」 她皺了一下眉。哈羅德正把帳篷卷起來,用底部的繩子紮起。 「我們並沒有互相接觸。這就結束了。這給了弗拉格他想要的。我們讓他的自由之邦委員會毫無用處。他們完蛋了。他們也許能讓發電廠運轉起來,但是作為一個功能組織,他們已經完蛋了。他會給我一個女人,讓你看起來就像一個裝土豆的袋子,納迪娜。而且你……你得到了他。幸福的日子,對嗎?」 「哈羅德……求你……」她難受地哭著說。他看到她臉上隱隱的怒氣,心中有點後悔。他努力把這種感覺趕出腦海,就像在鄉下一個溫暖舒適,大家互相都認識的小酒館一樣。那不可改變的謀殺的事實永遠留在她心中——這個事實在她的目光中痛苦地閃爍著。但是那又怎麼樣?它同樣也在他的眼中閃爍。 「慢慢習慣它,」哈羅德冷酷地說。他把帳篷扔在車的後座上捆緊。「他們完蛋了,我們也結束了,對那些死於那場災難的人來說也結束了。上帝離開這兒到天堂釣魚去了,他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天完全黑下來了。那個黑衣人現在已經坐在司機的位置上。他。那麼就要適應它。」 她從喉嚨裡發出一種尖聲的呻吟。 「快點,納迪娜。這不再是2分鐘前的選美比賽。幫我把這破東西卷起來。我想在太陽升起來之前趕出100英里去。」 過了一會兒,她轉身背對著山下的破壞場面——那破壞好像對這樣的高度微不足道——幫他把剩下的營具裝在他的工具包和她的網兜中。15分鐘之後,他們已經把燃燒的大火拋在了身後,向西疾駛在冷風嗖嗖的黑夜中。 對法蘭妮·戈德史密斯來說,那一天簡單而毫無痛苦地結束了。她感到有一股熱浪從背後襲來,她就飛向了夜空。連她的涼鞋也炸飛了。 完蛋了?她想。她落下來時肩膀著地,重重地摔在地上,但是卻感覺不到疼。她正好落在拉爾夫後院底下那條南北走向的溝裡。 一把椅子落在她前面,椅子腿上很乾淨,但座墊卻在燃燒著,只是沒有火焰,變成了黑乎乎的一團。 完蛋了? 什麼東西落在椅子裡又滾了下去。什麼東西正在滴落。她感到只有在醫院裡才能體會到的那種恐懼,突然一陣眩暈,她發現那是一隻胳膊。 斯圖?斯圖!發生了什麼事? 一陣持續的,刺耳的聲音淹沒了她,一些物件像下雨一樣四處落下,石頭。大塊的木頭。磚頭。被炸裂得像蜘蛛網似的玻璃塊(拉爾夫的起居室裡的書架不是用這些玻璃塊做成的嗎?)一個摩托車頭盔,在它的後面有一個致人死地的可怕的洞。這一切她看得清清楚楚……太清楚了。就在幾秒鐘前,外面天已經黑了——哦,斯圖,天呐,你在哪兒?發生了什麼事?尼克?拉裡? 人們在尖叫著。那種刺耳的聲音持續不斷。現在比正午還亮。每一個石子都投下了影子。物品還在她的周圍紛紛落下。一塊木板在她的面前落下,有一個6寸長的釘子釘穿了木板。 ……孩子-… 一個念頭隨後而至,一種不祥的預感又重新出現了:哈羅德幹的,哈羅德幹,哈羅德…… 什麼東西打在她的頭上,脖子上,背上。一個巨大的東西壓在她身上,就像一個加了墊子的棺材。 噢,天呐,噢,孩子…… 黑暗已經把她徹底擊潰到不知什麼地方了,即使那個黑衣人也無法再跟隨她。 第59章 鳥叫聲。 她能聽到鳥叫聲。 法蘭妮躺在黑暗中,聽鳥叫了很長一段時間,後來才認識到那黑暗並不是真的黑暗。它是淡紅色的,活動的,平靜的。這使她想起了她的童年。星期六的早上,不用上學,也不去教堂,可以睡個懶覺。那天可以隨便睡到什麼時候。可以閉上眼睛躺著,眼睛只看到一片紅色的黑暗,那是從眼皮中的毛細血管網的微妙的屏幕中漏過來的星期日的陽光。你可以傾聽鳥兒們在外面的老橡樹上歌唱,沒准還能聞到大海的鹹味,因為你的名字叫法蘭妮·戈德史密斯,你是一個11歲的女孩,正是奧甘奎特一個星期天的早上…… 小鳥。她能聽到小鳥的歌唱。 但是這兒不是奧甘奎特;這兒是 (博爾德) 她就在這紅色的黑暗中盡情回憶了好長一段時間,突然間,她想起了爆炸。 (?爆炸?) (!斯圖!) 她的眼睛一閃,一下子睜開了。心中一股突然襲來的恐懼。「斯圖!」 斯圖正坐在她的床邊,一塊乾淨的白繃帶纏在他的一隻前臂上。在一側的面頰上,有一塊結了痂的非常難看的傷口,有一片頭髮也燒沒了,但是這是斯圖,他還活著,和她在一起。她睜開雙眼,他的表情一下子放鬆了許多,「法蘭妮。蒼天有眼。」 「孩子。」她說。她乾渴的喉嚨裡發出一聲低語。 他看上去很茫然,無名的恐懼又溜進了她的冰冷而麻木的身體。 「孩子,」她努力從她沙啞的喉嚨裡擠出話幾個字。「我是不是失去了我的孩子?」 他的臉上露出理解的神情。他用沒有受傷的那只胳膊緊緊抱著她。「沒有,法蘭妮,沒有,你沒有失去孩子。」 她哭了,滾燙的淚珠順著她的臉頰淌了下來,她也熱烈地擁抱著他,全然不顧每一塊肌肉都要疼得哭出來。她抱著他。將來是以後的事。現在她最需要的就是呆在這沐浴在陽光中的房子裡。 鳥鳴聲從打開的窗子飛進屋來。 過了一會兒,她說,「告訴我,事情有多糟?」 他臉色顯得很痛苦,不太想告訴她。「法蘭妮……」 「尼克?」她低語著。她乾咽了一下,喉嚨裡發出輕微的響聲。「我看見一隻胳膊,一隻斷臂……」 「最好等一等……」 「不。我必須知道。事情有多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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