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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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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克:「我們現在人口實在夠多的了,確實需要制定一些法律規定了。沒有這些規矩就很容易出亂子。那個叫格林格的男孩在珍珠街上上上下下地追著那輛疾馳的汽車跑就是一個例子。他最後還是撞上了,還算是幸運,除了前額上撞開道口子外沒別的什麼更糟的傷。他可能會害死自己或別的什麼人的。那天看到他那麼幹的人現在都知道了,這不是別的什麼,只是搗亂,就像湯姆說的「閒蕩」,這意思就是搗亂。但是沒人認為自己能阻止他,只是因為他們沒有這個權力。這是一件事。再有就是裡奇·莫法特了。可能你們有些人知道裡奇是誰,要是有不知道的那我告訴你們,他可能是自由之邦這地方唯一真正的酒鬼了。在他清醒一點兒的時候,還算是一個不錯的人,但到他喝醉了以後,他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而他喝醉的時候真是太多了。三四天前他又喝醉了,這次他想要砸碎阿拉帕赫街上每扇窗子的玻璃。在他清醒了一點兒以後我跟他談了談——當然是用我交談的方式了,用筆寫——他感到非常羞愧。他指著身後的來路對我說:『看看那些。看看我都幹了什麼。人行道上全是碎玻璃!要是有孩子傷著可怎麼辦?那都是我的錯。』」 拉爾夫:「我可一點也不同情他,一點兒也不。」 法蘭妮:「得了,拉爾夫。人人都知道酗酒是一種病埃」 拉爾夫:「病,見鬼去吧。只是灌多了黃湯,就是這麼回事。」 斯圖:「你們都離題了。好了,你們兩個,都閉嘴吧。」 拉爾夫:「對不起,斯圖。我還是接著在這兒念尼克的信吧。」 法蘭妮:「我會至少安靜兩分鐘的,主席先生。我保證。」 尼克:「長話短說吧,我看見裡奇做了次大掃除,把他弄的亂七八糟的差不多都清理了。幹得還真不錯。但是他問為什麼沒人制止他算是問到點子上了。要是在過去,像裡奇這樣的人根本沒法接近他想要的這些烈性酒;像裡奇這樣的人只能去喝葡萄酒。但是現在令人難以置信的是有那麼多的酒只等人從貨架上往下拿。還有,我真的認為裡奇根本就不該能走到第二扇窗戶前,可他砸毀了三個街區南側的每一扇窗戶而一直沒人管。他最後停下來是因為他累了。這兒還有另一個例子:在這件事裡是一個男人,我不提他的名字,發現他的女人,我也不說她的名字,和一個第三者睡了一下午的覺。我想大家都知道我說的是誰。」 蘇珊:「是,我想我們知道了。一個身壯拳頭狠的人。」 尼克:「不管怎樣,說到的這個男人把那第三者狠揍了一頓,然後又把那女人揍了一頓。我並不是認為他們誰對誰錯跟咱們在座的任何一個人有關……」 格蘭:「你這可搞錯了,尼克。」 斯圖:「讓他說完,格蘭。」 格蘭:「我會讓他說完的,但有一點過一會兒我得重申一下。」 斯圖:「好的。接著念吧,拉爾夫。」 拉爾夫:「好……也快完了。」 尼克:「……因為與我們有關的是這樣一個事實,這個人犯了人身攻擊這麼一項重罪,卻還是自由自在的。在這三件事中,這個人是對普通市民危脅最大的。我們現在是在一個魚龍混雜的社會裡,是一鍋真正的大雜燴,將會有各種各樣的衝突和磨擦。我認為咱們中沒人希望博爾德這兒變成一個野蠻的社會。想想看,要是這個人從當鋪里弄出一支0.45口徑的手槍把他們兩個都殺掉而不只是揍一頓的話,會是怎麼一種情景。那麼在我們這兒就有一個逍遙法外的兇殺犯了。」 蘇珊:「我的天啊,尼克,那是什麼?末日設想嗎?」 拉裡:「沒錯,這很醜惡,但他是對的。曾有句老話,我想是從海軍裡傳開的,是這麼說的:『可能的紕漏總成真。』」 尼克:「斯圖不管在公開場合還是私下裡都已經是我們的仲裁人了,這意味著人們已經把他看作一個有權威的人了。就我個人而言,我認為斯圖是個好人。」 斯圖:「謝謝你的好話,尼克。我想你從沒注意過吧,我穿著電梯鞋呢。好吧,說正經的——我接受這個提名,要是你希望如此的話。我實際上真不想幹這該死的差使——就我在德克薩斯親眼所見的來講,警察的差使多半就是在裡奇·莫法特這樣的傢伙往你身上吐的時候從襯衫上往下擦髒東西,或者把那個男孩格林格這樣的笨蛋從街上趕開。我要請求的是,我們在公開會議上提出這事時,也像咱們委員會的任期一樣給它定一個一年的期限。我要說清楚,一年期滿我就下臺。要是這一條能接受的話,我就同意。」 格蘭:「我想我能代表我們大家說,就這麼辦。我想感謝尼克提出了這麼個動議,請記錄下來,我認為這真是天才之舉。我支持這個提議。」 斯圖:「好吧,提議接受了,還有什麼意見嗎?」 法蘭妮:「是,我還想說兩句。我有一個問題。要是有人敲掉了你的腦袋怎麼辦?」 斯圖:「我認為不會……」 法蘭妮:「是,你認為不會。你認為不會出這事。好吧,要是你們想的都錯了的話尼克會怎麼跟我說呢?是不是『噢,對不起,法蘭妮?』他是不是要這麼說?『你的男人在縣法院呢,頭上有一個槍眼兒,我想我們是犯了個錯誤?』聖母瑪麗亞,我得到的是一具屍體,而你們想讓他當帕特·格雷特!」 大家又討論了10分鐘,大部分的議論都不著邊際;而法蘭妮,你們的記錄秘書,讓自己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又拉制住了自己的情緒。提名斯圖作自由之邦治安官的表決結果是6:1,這一次法蘭妮不會改變她的意見。格蘭要求准許發言,在我們閉會之前說最後一件事。 格蘭:「這又是一個不成熟的想法,不是一項動議,不需要表決,但卻是一件我們應該仔細斟酌的事情。回頭再說說尼克關於法律與規則問題的第三個例子。他描述了這個案子,最後歸結說我們不必去管誰對誰錯。我認為他錯了。我相信斯圖是我所見過的最公平的一個人。但『如果沒有一套庭審制度則法律的實施就是不公正的』。這只是治安維持的做法,是拳頭統治。現在我們來假定,這個大家都知道的傢伙掏出一支0.45手槍把他的女人和她的情人都殺了。再假定,斯圖作為我們的治安官,出去抓住了他又把他投進了監獄。然後怎麼辦?我們能把他關多久?從法律上講,我們根本就不能關著他,至少根據我們昨天晚上在會上接受要遵守的憲法是如此,因為按照它的規定,一個人在法庭證明他有罪之前都是無罪的。現在,事實是,我們都知道他被關起來了。因為有他在街上走我們是不會覺得安全的!所以儘管我們明知道是違憲的還是這麼做了。這是因為當安全與合憲針鋒相對時,必然是安全要勝出。但我們理應儘快地讓安全問題與合乎憲法一致起來。我們需要建立一套庭審制度了。」 法蘭妮:「這很有趣,我贊成這是我們應該考慮的事情,但現在我想建議我們休會吧,已經很晚了,而且我非常累了。」 拉爾夫:「夥計們,我贊成這個提議。咱們下次再談法庭的事吧。我的腦袋裡已經塞了那麼多東西,變得越來越大了。這重塑國家的任務可比一開始所認為的困難多了。」 拉裡:「阿門。」 斯圖:「這兒有一個要求休會的提議有待討論,你們贊成它嗎,夥計們?」 這個要求休會的提議以7比0的結果表決通過了。 法蘭妮·戈德史密斯,秘書 「為什麼停下來?」看到斯圖刹住了車腳踏住地,法蘭妮問道。「還有一個街區才到。」因為在會上哭了一場她的眼睛到現在還紅著,斯圖覺得他還從來沒見過她看起來這麼累呢。 「這個治安官的事……」他開始說。 「斯圖,我不想說這事。」 「必須得有人幹呀,親愛的。尼克是對的,選我是合乎邏輯的。」 「去它的邏輯吧。我和孩子怎麼辦?你在我們身上沒看到邏輯嗎,斯圖?」 「我應該是知道為了孩子你希望什麼的,」他柔聲說,「你不是告訴過我很多次了嗎?你希望他生在一個不那麼瘋狂的世界裡。你希望他或她能夠安全。我也希望這樣埃我不會在其他人面前這麼說的。這是咱們倆的秘密。我說同意,就因為你和孩子是兩個最主要的理由。」 「我知道。」她用低低的,略帶哽咽的聲音說道。 他用手指托著她的下巴,讓她的臉仰起來。他向她微笑著,她也努力回報了一笑。那是個勉強的笑容,而且眼淚正順著面頰流下來,但總比根本沒有笑容好。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他說。 她慢慢地搖了搖頭,幾滴淚水跌落在了暖暖的夏夜裡。 「我不這麼想,」她說,「不,我真的不這麼想。」 夜裡她清醒著躺了很久,想著溫暖只能是從燃燒而來的——普羅米修斯就是為這個才要忍受巨鷹啄眼之苦——看來愛總是伴著鮮血而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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