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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你害怕了?西爾維斯特?」德溫斯用溫和的口氣問道。

  在能夠作答之前,勞埃德不得不舔舔嘴唇。「基督啊,我是被嚇壞了。從您所說的來看,我是死定了。」

  「我不想讓你死,」德溫斯說,「只是嚇你一下。如果你傻笑著大搖大擺地走進那間法庭辦公室,他們就會把你綁在電椅上接通開關。參照馬卡姆一案,你的編號為41。但如你能聽我的話的話,我們有可能僥倖獲得成功。我不是說我們一定能成功,而是說我們有可能成功。」

  「請說下去。」

  「我們必須考慮陪審團這一關,」德溫斯說,「即從街上隨便找來那麼12個傻瓜。我倒希望讓一些默誦可憐的溫尼並為寵鳥在後院舉行葬禮的太太們來做陪審團,我就想這樣。每一個陪審團員,當他們被列入陪審員名單時,都非常清楚馬卡姆的後果。他們是不願裁決在他們忘卻其後可能會或不會在6個月或6年內執行死刑的案子的;7月份被他們判處有罪的那個傢伙,打算在明星隊被打敗之前命赴黃泉。」

  「您打開的是地獄之門。」

  德溫斯對此不屑一顧,繼續說下去:「在某些情況下,只有機警才能使陪審團判決無罪。馬卡姆一案就是一個例證。在某些情況下陪審團會讓那些大喊大叫的謀殺犯得以解脫,因為他們不想讓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他從地下拾起一張紙。「儘管在馬卡姆一案中有4人被執行了死刑,但在該案中共有70次死刑上訴。其中有30人未被執行,陪審團發現其中有26人『無罪』。有4人的定罪被最高巡迴法庭推翻,南卡羅來納1人,佛羅里達2人,亞拉巴馬1人。」

  「亞利桑那從來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沒有。我告訴你,這是西部的法規。這5個老傢伙,希望使你這個傻瓜的這件案子板上釘釘。如果我們不能在陪審團面前得以開脫,那你就徹底完了。我在這一問題上的提議是90:1。」

  「按照亞利桑那的法律,至今為止有多少人被例行法院陪審團發現是無罪的?」

  「14起中有2起。」

  「差得也太多了。」

  德溫斯苦笑了一下。「我應當提出,」他說,「其中一個是得到了同夥的保護。像你一樣,勞埃德,他是過失犯罪。佩切特法官向那10個女人和2個男人足足咆哮了20分鐘。我想他會中風的。」

  「如果我被發現無罪,他們就不可能再審判我了,是這樣嗎?」

  「絕對不會了。」

  「這就是說只會留下一二卷案卷或什麼也不留下了?」

  「是這樣的。」

  「好傢伙。」勞埃德說道,並擦了一下額頭。

  「只要你明白了這一局面以及我們必須堅持的地方,我們就能討論實質問題了。」

  「我明白這一點兒。儘管如此,我還是不喜歡這樣做。」

  「如不這樣幹你就是一個大傻瓜。」德溫斯雙手十字交叉,將身子俯在手上。「好了。你已告訴我並且也告訴了警察,你……哦……」他從公文包裡的一堆文件中拿出一份裝釘好的文件,翻了一下。「啊,就是它。『我從未殺害過任何人。所有殺人的事都是波克幹的。殺人是他的主意,而不是我的。波克是一個像臭蟲一樣的瘋子,我猜他是想淨化他所經歷的這個世界。』」

  「是的,正是這樣。那又怎樣呢?」勞埃德採取守勢地說。

  「這就意味著你害怕波克·弗裡曼。你怕他什麼呢?」德溫斯謹慎地問道。

  「嘿,我也說不準……」

  「事實上,你是在為你的生命擔憂。」

  「我並不認為是這樣……」

  「你被嚇壞了。承認這一點兒吧,西爾維斯特。你還在耍小聰明。」

  勞埃德用皺眉蹙額對他的律師表示不滿。這是希望成為一個好學生但卻又面臨被抓住把柄這一嚴重問題的小夥子的那種皺眉。

  「別再讓我來開導你了,勞埃德。」德溫斯說,「我不想再這樣做了。你可以考慮一下我的建議,波克隨時都會被人用石頭砸死的。」

  「他會被砸死的!我們兩個都會被人用石頭砸死的!」

  「不。你不會,但他會被石頭砸死的。當他被石頭砸中時,他就瘋了。」

  「老兄,別吹牛了。」在勞埃德的記憶中,波克·弗裡曼的鬼魂在興奮地呼喊著「呵,呵」,即向佈雷克總店的那個女人開了槍。

  「而且當時他也用槍點了你好幾次。」

  「不,他沒有。」

  「是的,他這樣做了。你只是暫時忘了而已。事實上,如果你不支持他這場鬧劇的話,他就要威脅你。」

  「好了,我也有支槍。」

  「這我相信。」德溫斯邊說邊向勞埃德眨了下眼,「如果你仔細回顧一下,你就會記起波克曾告訴過你,你的槍沒裝子彈。你都不記得這事了嗎?」

  「你說的是……」

  「當真正開始射擊時,除你之外誰也沒有感到吃驚,對吧?」

  「確實是這樣的。」勞埃德說,並使勁點了點頭,「我幾乎都要暈倒了。」

  「當波克。弗裡曼被砍倒時,你都想把槍對準他了,以減少你的麻煩。」

  勞埃德用希望逐漸破滅的眼光盯著他的律師。

  「德溫斯先生,」他極為真誠地說道,「這卻有點兒胡扯了。」

  那天早上晚些時候,他來到了訓練場,邊看壘球比賽邊思考著德溫斯告訴他的每一件事。一個名叫馬瑟斯的大塊兒頭獄友走了過來,抓住他的衣領就把他提了起來。馬瑟斯的頭照特利·薩瓦拉斯的式樣剃得溜光,在燥熱的沙漠氣候中閃閃發光。

  「請等一下,」勞埃德說道,「我的律師數過了我的每一顆牙齒,一共是17顆。如果你……」

  「好的,這正是肖克利要說的,」馬瑟斯說,「所以他告訴我……」

  馬瑟斯的膝蓋抬平,狠擊了勞埃德的襠部一下,帶來一陣鑽心的疼痛,如同叫都叫不出聲的酷刑一樣。他縮成一團倒了下去,用手緊緊地捂住剝皮抽筋般疼痛的睾丸。由於極端的疼痛,他眼前紅光一片。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能抬起頭,看到馬瑟斯仍在盯著他,那顆光頭仍在閃光。警衛們也開始往這邊盯著看。勞埃德蜷縮著身子,發出陣陣的呻吟聲,眼淚泉水般地噴湧而出,胃中猶如有一團大火球。

  「這不是私事,」馬瑟斯誠懇地說道,「你也明白,這是公事。我本人也希望你能理解這一點兒。馬卡姆的法則算個屁。」

  他大步走開了,勞埃德看到了站在訓練場另一邊載重卡車頂上的那個警衛。那個警衛的大拇指插入武裝帶中,笑眯眯地盯著勞埃德。當他看清楚他招來了勞埃德完全專注的注意力時,就用雙手的中指向勞埃德戳了戳。馬瑟斯溜達到牆邊,那個警衛扔給他一盒塔雷伊頓香煙。勞埃德躺在地上,雙膝緊抵住胸膛,雙手緊捂著那痙攣般疼痛的睾丸。德溫斯的話在他腦中迴響:這是一個強權的舊世界,勞埃德,這是一個強權的舊世界。

  真是對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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