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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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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蒂感到臉燒了起來,他低著頭,死死盯著自己的腳,感覺羅蘭那雙淡藍色的戰士的眼睛直勾勾看進他困惑的心。 「埃蒂?」蘇珊娜好奇地問。「怎麼了,親愛的?」 她的聲音給了他勇氣。他徑直走向那棵筆直的白蠟樹,從皮帶裡拔出羅蘭的刀子。 「也許真的沒什麼,」他輕聲嘀咕,接著又費力地說道:「也許很重要。如果我沒弄砸,那倒真是個重要的東西。」 「白蠟樹非常高貴,而且充滿力量。」羅蘭在他身後評價,但是埃蒂幾乎沒聽見。亨利嘲弄尖酸的聲音消失了;他的羞恥感也隨之無影無蹤。他現在滿腦子只想著那根吸引他注意的樹枝,樹枝靠近樹幹的部位變粗,略略鼓起,而埃蒂想要的正是這種粗怪的形狀。 他覺得鑰匙的形狀藏在這根樹枝裡——那把在顎骨燃燒的火焰中曇花一現的接著又變成了玫瑰花的鑰匙。三個倒寫的V字,中間那個比兩邊的更深更寬,而且在末端還有一個小S形。這是秘密。 夢中的低語又在他耳邊響起:叮叮噹,當當叮,你有鑰匙別擔心。 也許,他暗忖。但是這回我一點木料也不能浪費。浪費一成都不行。 他小心翼翼地把樹枝砍下來,削尖了細的那頭兒。樹枝變成一段約九英寸長的粗木。他掂了掂,木頭挺重的,隱隱散發出一股生命力,似乎迫切地想顯出鑰匙的神秘形狀……當然是在靈巧的手中。 他是那個能工巧匠嗎?這重要嗎? 埃蒂·迪恩對兩個問題都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槍俠伸出健全的左手,握緊了埃蒂的右手。「我想你知道一個秘密。」 「也許我是知道。」 「能說出來嗎?」 他搖搖頭。「最好不要,我想。現在還不行。」 羅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點點頭。「好吧。最後一個問題,回答完我們就不再討論這個話題了。你是不是發現了我的……我的問題出在哪兒?」 埃蒂心想:他這樣提到那種快把他折磨死的絕望對他來說已經是極限了。 「我不知道。現在我還不能肯定。但是我希望是這樣,兄弟,我真的希望。」 羅蘭又點點頭,放開了埃蒂的手。「我謝謝你。離天黑還有兩個小時——我們幹嗎不好好利用呢?」 「我沒問題。」 他們繼續上路了。羅蘭推著蘇珊娜,埃蒂走在前面,手裡拿著那塊藏有鑰匙形狀的斷木,木頭裡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流動,神秘而溫暖。 32 那天晚上,吃完晚飯後,埃蒂拿出羅蘭的刀,開始雕刻。刀子驚人地鋒利,似乎從來不會變鈍。借著火光,埃蒂一刀刀刻得很慢,也很細心。木塊在他手中翻來轉去,他一刀刻下去,紋理細密的木條就卷起來。 蘇珊娜雙手交疊在腦後,躺在地上,看著星星在夜空中慢慢移動。 羅蘭站在營地另一邊,營火映在他身上。他又一次聽見瘋狂的聲音在他痛苦困惑的腦中響起。 曾經有一個男孩兒。 曾經沒有男孩兒。 有。 沒有。 有—— 他閉上眼睛,一隻手掬成杯形放在痛得快裂開的頭上。他真想知道備受折磨的神經到底什麼時候會繃斷。 噢,傑克,他想。你在哪兒?你到底在哪兒? 在他們三個的頭頂,古恒星與古母星緩緩升上夜空,各踞一方,隔著他們失敗的婚姻鑄成的天河遙遙相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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