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斯蒂芬·金 > 三張牌 | 上頁 下頁 |
六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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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有沒有邏輯性完全取決於你是不是願意相信它。我看見你在梅西公司,奧黛塔。我看見你在那兒偷東西。你說你不會做這樣的事還說得像回事似的,你也告訴我你根本不戴珠寶首飾。你這麼跟我說的時候,好幾次低下頭去看手上的戒指。那些戒指明擺著嘛,你卻視而不見似的,像是直到我叫你去看你才看見似的。」 「我不想談這個!」她叫喊起來,「我頭部受過傷!」 「好啊。可是你知道你是在什麼地方把時間給遺忘的,不是在牛津鎮。」 「讓我自己呆一會兒。」她木訥地說。 埃蒂看見槍俠攜著滿滿兩袋水艱難地回來了,一袋系在腰問,另一袋搭在肩上。他看上去已是疲憊不堪。 「我真希望能幫你一下,」埃蒂說,「但要幫你的話,我想我最好還是實話實說。」 他在她身邊站了一會兒,但她還是垂著腦袋,指尖不停地按摩著太陽穴。 埃蒂去迎羅蘭了。 8 「坐下,」埃蒂拿過袋子。「你看上去是累趴了。」 「是的。我又發病了。」 埃蒂看著槍俠潮紅的臉頰和前額,以及他皸裂的嘴唇,點點頭。 「我本來還希望別出這事,但我一點也不奇怪,夥計。你沒想到這是有一個週期的。巴拉紮沒存下足夠的凱福萊克斯。」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如果你沒把青黴素給用足了,你就不能把感染給徹底制住。 你只是把它給壓下去了。幾天以後,它還會重新冒頭。我們需要更多的藥,好在這兒至少還有道門可以過去。同時你得放鬆些,休息休息。「但埃蒂不快地想到奧黛塔失去的腿,還有每天尋找水源的路將越來越長。他不知道羅蘭是不是挑了個最糟糕的時問舊病復發。他估計有這可能;只是還不知情況會怎麼樣。 「我得告訴你關於奧黛塔的一些事情。」 「這是她的名字?」 「嗯。」 「很可愛。」槍俠說。 「是啊,我也這樣覺得。但她對這兒的感受卻不可愛。她覺得她不在這兒。」 「我知道。而且她也非常不喜歡我,對嗎?」 是的,埃蒂想,但也擋不住她認為你是幻想中的一顆鼻屎。他沒有說出來,只是點了點頭。 「理由幾乎是一樣的,」槍俠說,「她不是那個我進入她腦袋裡的女人,不是你看見的那個,完全不是。」 埃蒂呆住了,然後突然點點頭,變得興奮起來。那個鏡子裡模糊的影子……那張狂吼亂叫的臉……這個人是對的。耶穌基督啊,當然他是對的!這根本不是奧黛塔。 接著他想起了那雙手,從披巾裡漫不經意地伸出來,然後又似乎漫不經心地把那些假珠寶摟進她那個大皮夾裡——看上去幾乎就是這樣,好像她等著被抓似的。 戒指就在那兒。 同樣的戒指。 但這並不意味著應該是同一雙手啊,他漫無邊際地想開去,可是只持續了一秒鐘。他仔細看過她的手。是同樣的手:手指纖長而優雅。 「不,」槍俠繼續說,「她不是的。」他的藍眼睛仔細地端量著埃蒂。 「她的手——」 「聽著,」槍俠說,「仔細聽好了。我們的生命可能就取決於這件事了——我的生命,因為我又病了,你的生命,因為你已經愛上了她。」 埃蒂無語。 「兩個女人同在她一個身軀裡。在我進入她腦子裡時她是一個女人,而當我把她帶回到這兒時她又變成了另一個女人。」 這會兒埃蒂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還有其他的一些事情,一些奇怪的事兒,或者是我不理解,或者是我理解了卻又飄開去了。似乎是很重要的事兒。」 羅蘭的眼光越過埃蒂,朝海灘邊的輪椅看過去,那輪椅孤零零地從一個烏有之鄉過來,停在短暫的旅程盡頭。他把目光收回到埃蒂身上。 「我幾乎一點也不明白,或者是不理解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你自己得留點神。你明白嗎?」 「是的。」埃蒂感到自己的肺部似乎沒什麼氣了。他明白——或者,至少是對槍俠說的事兒有一種看電影似的表面的直截了當的理解——但是他的肺部似乎沒有氣來支撐他解釋這些,也不可能有。 他感到似乎羅蘭把他所有的氣都給放跑了。 「好,因為在門另一邊的這個女人,這個我進入過她腦子的女人,就像晚上爬出來的那些大螯蝦一樣危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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