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簡·奧斯汀 > 愛瑪 | 上頁 下頁
四十三


  「謝謝你,你真好。不錯,是下個星期。大家都感到非常吃驚,人們也都說了同樣的客氣話。我能肯定,她像大家喜歡見她一樣,也很高興見到大家。她說不準是星期五還是星期六,因為坎貝爾上校自己在其中一天也要用馬車。他們真好,要專程送她回來。你知道,他們從來都是這樣。是啊,下個星期五或者星期六。這就是她這封信上說的內容。所以她才沒有按平常日期寫信。要是平常,我們得等到下個星期二或者星期三才能收到她的信。」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我剛才還想,恐怕今天很難有機會聽到費爾法克斯小姐的消息呢!」

  「你真是太好心了!倘若不是因為有這麼一個特殊的機會,我們也不會收到她的信。知道她這麼快就能回來,我母親簡直太高興了!她要回來跟我們一起住上三個月呢。三個月,她信上肯定是這麼說的,我很高興讀給你聽。事情的緣由是坎貝爾一家要去愛爾蘭。荻克遜太太便勸說她父親和母親直接來看望她。他們本來打算夏天再去,但是她急不可耐的要再次見到他們--去年十月她結婚前,她從來沒有離開過他們長達一個星期之久,身處不同的王國肯定是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我想這麼說,可是無論國家怎麼不同,她還是給母親寫了一封加急信--要不就是給她父親寫的信,我得說,我不知道她是給那一位寫的,不過我們很快就能從簡的信里弄清楚--以她自己和荻克遜先生的名義,以便加強語氣,說他們要直接回去,他們呢,要在都柏林接他們,然後回拜勒克萊格鄉下去,我猜想,那是個漂亮的地方。關於那個地方如何漂亮,簡聽到過許多許多,我是說,從荻克遜先生那裡聽來的。我不知道她還能從什麼別的人那裡聽到這話。你知道,他講話時喜歡提起自己的家鄉是很自然的。坎貝爾上校和太太,對自己的女兒不願意經常單獨與荻克遜先生外出頗為不快。對此我一點兒也不想責備他們。當然啦,她聽到的一切,可能全是他對坎貝爾小姐講起在愛爾蘭的老家時說的話。我記得,她還對我們寫過,他讓她們看過那個地方的一些畫,那是他自己作的風景畫。我相信,她是個最溫和,最有魄力的年輕人。由於聽了她的描述,簡十分渴望去愛爾蘭。」

  此刻,愛瑪腦子靈機一動,對簡·費爾法克斯突然產生一種懷疑,而且有這麼個富有魄力的德克遜先生,還有她不跟著去愛爾蘭。她為了進一步弄清楚事情的真相,便設計好了圈套說:

  「費爾法克斯小姐能在這個時候回來看望,你們一定感到非常幸運吧?考慮到她與荻克遜先生的特殊友誼關係,你們幾乎不該指望她會不陪伴坎貝爾上校和坎貝爾太太。」

  「非常正確,說的對極了。這正是我們總是感到害怕的事情。因為我們可不喜歡距離這麼遠幾個月見不著面,要是發生點什麼意外,我們也去不了。可是你看,結果一切都非常圓滿他們--荻克遜夫婦--極其希望她能跟坎貝爾上校和坎貝爾太太一起去,而且相信她會去的。簡說,他們的量和邀請信比什麼都更加充滿善意,更加迫切,你等一會兒就能聽到。荻克遜先生對此事的關注似乎一點兒也不少。她是個最富有魅力的年輕人。自從他在韋茅斯救了簡以後……當時他們在水上舉行聚會,她繞著帆桅打了個旋,幾乎突然落入海水中,實際上,假如沒有他的話,就已經整個掉進水中,他眼急手快,一把拽住了她的衣服--一想到這個我就禁不住渾身發抖--不過,自從聽到那天的故事後,我就非常喜歡這位荻克遜先生。」

  「不過,儘管費爾法克斯小姐的朋友一再敦促,而且她自己也十分渴望去愛爾蘭觀光,可她最後還是寧願與你和貝茨太太在一起度過這段時光?」

  「是的--完全是他自己的決定,完全是她自己的選擇,而且坎貝爾上校和坎貝爾太太認為她做的非常對,這也正是他們打算向她建議的。實際上,他們特別希望她呼吸一下自己家鄉的空氣,因為她的身體最近不如平時好。」

  「這話讓我聽了感到擔心。我認為他們的判斷是明智的。不過荻克遜太太一定為此感到非常失望。。我理解,荻克遜太太本人並不漂亮,根本不能跟費爾法克斯小姐相提並論。」

  「啊!的確不能,你這麼讚揚真是太好心了--當然不能,他們的確不能比。坎貝爾小姐從來就平淡的出奇,但是卻極為高雅吻合。」

  「是啊,當然是這樣。」

  「簡的了重感冒,可憐的孩子,那是不久以前的事,11月7日--我會讀給你聽的--打那以後就一直感覺不舒服。患感冒這麼長時間,真算得上很久了,不是嗎?她以前從來沒有提起過,因為她不願意讓大家驚慌,完全是她的風格!總是體貼別人!話說回來,她根本沒有痊癒呢!坎貝爾一家,她那些好心的朋友們認為她最好回家來,呼吸呼吸對她永遠有好處的空氣。他們毫不懷疑,在海伯裡住上三四個月,她會徹底痊癒的。既然她身體不舒服,能回到這裡來肯定比去愛爾蘭對她更加又益處。誰也不能像我們這樣細心照料她。」

  「我覺得這是世界生最稱心如意不過的安排了。」

  「所以,她要在下星期五或者星期六回來,坎貝爾一家在接下來的那個星期一要離開城裡去霍利海德--簡的信裡是這麼說的。這麼突然!親愛的伍德豪斯小姐,你也許能猜得出,我們突然陷入一片混亂之中啦!要不是因為她生病--我恐怕見面後會發現她十分可憐。我必須讓你知道,在這件事情上我闖了多大的禍,我從來都是在給母親讀信前自己要先看一遍,免得信中有什麼讓她傷心的事情,簡想要我這樣,所以我總是這麼做,所以今天我也像往常一樣小心翼翼的拆開信,可是我剛看到信中提起簡生病的事情,我就嚇的大聲喊起來:'我的天哪!可憐的簡生病了!'我母親當時非常警覺,當然就聽得十分清楚,頓時慌起來。不過,我看完信後,發現並沒有起初想像的那麼嚴重,於是我就輕描淡寫的念給她聽,她也就沒把這事看得太可怕,可我想不出,當時那麼不留神!假如簡不能很快好轉,我們就請佩裡先生來看病。我們不會考慮費用問題,雖然我們不能承擔賴帳的名聲,這你是知道的,他也是有家小,要養家的人,不開白給人幫忙的。我只是隨便提了提簡在信上上說的事情,我們言歸正傳,回到她的信上來,我肯定她講自己的事情比我替她說她要好得多。」

  「很抱歉,我們必須趕回去,"愛瑪瞅了哈裡特一眼,開始站起身,"我父親在等我伴隨她,我們進門的時候本來不打算……我想我沒有權利停留在五分鐘以上的。我僅僅愉快的呆了這麼長時間!現在,我們必須,對你們到晨安啦。」

  接著,各種敦促和鼓勵都沒有繼續把他們困在那裡。她再次來到街道上,儘管違心的受到逼迫,儘管它實際上已經瞭解了簡·費爾法克斯來信的全部內容,可她卻設法逃脫了聆聽那信本身,這讓她感到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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