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活節島的秘密第六章用迷信破除迷信(13)

第六章用迷信破除迷信(13)

　　那天晚上，拉紮勒斯也沒能離開住地去把船模拿來，因為晚上舉行的向祖先祈禱儀式完畢後，他和市長回到霍圖·馬圖阿洞穴中熟睡的朋友那裡時，市長睜著眼睛不安地躺著，因為他看見洞穴入口處發出神秘的閃光和其他一些預兆。在我們找到全部石鯨魚後的第二天晚上，拉紮勒斯才有機會跨過熟睡的同伴，偷偷往外溜。不料，有個人從夢中驚醒，立即拽住他的腳。在複活節島上，如若有人從你身上跨過，這就意味著你將倒黴。那個人問拉紮勒斯想幹什麼，拉紮勒斯說出去小便。他早已把備上鞍的馬拴在岩石後面了，於是，翻身上馬朝漢加-奧-特奧的洞穴急馳而去。

　　大清早，拉紮勒斯把一隻布袋塞進我的帳篷。他蹲在帳篷裡用帆布鋪的地上，自豪地從袋中拉出一個單人「坡拉」的石制模型。石模形似象牙，船身是一捆捆蘆葦用繩子綁紮而成。接著他拿出一個像鱷魚那樣的怪物和一隻極其精緻的紅石碗，碗邊刻有三個突起的人頭。他說那個洞裡還有三隻石船，可是都不如他拿來的這只酷似蒂莫特奧所建造的船。

　　我重重酬謝了拉紮勒斯，並且要求他下次把其他的石船模型都帶來。過了三個夜晚，他照辦了。其中一只是寬甲板、高船頭、高船尾的船模。甲板和船的兩側都是用繩子紮起來的大捆、大捆的蘆葦製成的。第二隻石船模型是「瓦卡波愛波愛」，像筏子般又寬又扁，有桅杆和帆，前甲板並排刻著兩個不知做什麼用的圓穹。第三只不是真的船模，卻像個長盤，不過雕刻得像是蘆葦編制的，中央有個插桅杆的孔眼；船首和船尾兩端的船艙內各有一個十分奇怪的頭，都向桅杆孔眼注視著。其中一個鼓起雙頰，圓收雙唇，像一個把風吹向船帆的小天使，其頭髮與船身外的蘆葦交織在一起。

　　這件石雕是古老的，其主題與風格都與複活節島的迥然不同。我向拉紮勒斯細細詢問他帶來的石雕時，他只是攤開兩手，無法向我作任何解釋。不過，由於他現在已經知道自己的行動不會招來災難，所以願意在軍艦訪問結束後帶我一起進洞去，唯一的條件是：只要我在島上逗留一天，我就不能讓村裡任何人知道我們所幹的事。

　　到目前為止，市長除了自己刻的千篇一律的木雕外，沒有給我捎來過什麼東西。軍艦來到前的那天傍晚，我請他到帳篷裡來。這是我最後的機會。軍艦開走時，市長要跟軍艦一塊離開本島，島上就沒有別人知道他家秘密洞穴的入口處了，連他妻子也不知道。市長進帳篷時，我已為他準備好一份使他又驚又喜的禮物。我所以這樣做，一方面是由於他教會我不少東西，應該好好答謝他一番；另一方面，我也有自私的打算，希望他也能「投桃報李」，回贈我一件什麼禮物。我放下帳篷布牆，把燈芯撚小，使屋內半暗半明，並且湊近前去用很低的聲音說話。我感到他已嚇得渾身哆嗦，因為他清楚意識到將要發生神秘的事情。

　　我告訴他我的阿古-阿古對我說，市長初次離開家鄉，需要很多東西。我打算聽從阿古-阿古的話，把它建議的那些東西贈送給他。於是，我拿出最好的手提箱送給他。箱內放著一條毛毯、被單、毛巾、厚衛生衫、兩條新的卡其褲子、襯衣、各色領帶、短襪、手帕、皮鞋，以及木梳、香皂、牙刷、刮臉刀等梳洗用品。我還送他一隻裝滿炊具的背包和野營裝備。這樣，他就可以獨立生活。接著，我又拿出幾條他心愛的香煙和一隻裝滿智利披索的皮夾子。萬一他在廣闊而陌生的世界裡處境困難時，就可以應付一下。裡芙還從自己最好的衣服中選出一件送給他妻子，作為臨別紀念，並且送了一些各式各樣的童裝。

　　我拿出來的最後一件東西，是一隻經過剝制的一英呎長的南美小鱷魚。這是一位巴拿馬土人勸我花了小小一筆錢買下來的。愛斯德萬和拉紮勒斯兩人都曾從各自的洞中拿來相似的爬蟲石刻像。這種當地人叫做莫可的動物也出現在當地著名木刻品中。在玻裡尼西亞各地，人們都把莫可當做一種兇猛的神奇動物，雖然島上與它相似的動物卻是無害的小蜥蜴。但是，許多人相信，複活節島傳奇中的莫可，使古代航海家聯想起他們在南美熱帶海岸見到的大鱷魚。

　　我把這個經過剝制的小動物送給了市長，說道：「你在南美大陸逗留期間，可以把它放在皮箱內，作為保佑你的阿古-阿古。」

　　禮物一件又一件送到市長手裡，他激動得瞪大眼睛，連眼珠也幾乎要從眼眶中鼓出來。現在他真是欣喜若狂了。他尖聲喊叫著說，他的洞裡有一件與這個動物一模一樣的石雕，他要把它拿出來送給我。然後，他就激動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他雙手握住我的手，只是重複地念叨說：「你的阿古-阿古真是很好，很……很……很好。」

　　市長萬分高興地走出帳篷，這時已是深夜，四周一片漆黑。他把他的好朋友拉紮勒斯叫來，請他幫忙把這麼多的禮物放到等在外面的馬背上。然後他們快馬加鞭，趕上那些走在回村路上的同伴們。

　　這樣，洞穴的奧秘依然是一個令人困惑、百思不得其解的謎。阿納基納山谷再度空無人跡時，寵然大物的石像在帳篷旁仍舊歪斜身軀，靠在高齊鼻子尖兒的石頭堆上，很不雅觀。長耳人在這裡抬石像已整整幹了十七天，還差一天就可完工。現在他們騎馬回村，準備迎接明天的工作和節日的歡慶。我們自己也得暫時離開帳篷，回到船上。我們的船已重新漆了一遍，它以嶄新的姿態停泊在港內，準備出海迎接平托號軍艦。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