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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九


  2-12.最愛的還是物理

  另一方面,華森認為我的噬菌實驗頗有價值,因此邀請我到哈佛大學去一趟。我在哈佛生物系做了一次演講,討論位置十分接近的突變及反突變。我告訴他們,我的想法是:第一次突變使蛋白質發生變化,例如改變了某個氨基酸的酸鹼度;而第二次突變則改變了同一蛋白質內的另一個氨基酸,但酸鹼度的改變跟第一次突變時剛好相反,因而抵消了第一次突變的部分效應——沒有完全抵消,但足以讓噬菌恢復部分的功能。用另一種說法,我覺得那是在同一蛋白質內出現的兩次變化,它們的化學效應卻剛好有互補作用。

  然而事實卻不是那樣。幾年之後,有人發現——很顯然這些人找到了能迅速引發和觀測突變的技巧——真正發生的是,在第一次突變中,整個DNA鹽基不見了,如此一來DNA內的密碼順序與前不同,而無法「解讀」了。第二次突變則有兩種可能的情況:一是一個鹽基被嵌回去,否則就是另外兩個鹽基又被拿走了,總之結果是密碼又可以解讀了。因此,第一次和二次突變發生的位置愈是接近,DNA內被破壞的信息便愈少,噬菌的功能就回復得更完整。

  連帶的,每個氨基酸的密碼有三個「字母」(即三個鹽基)的事實,也獲得證實了。

  在哈佛大學的那個星期裡,華森提出了些構想,我們一起做了幾天的實驗。那個實驗沒有做完,但我已從這位生物界的頂尖高手那裡,學到了許多實驗新技巧。那也是我很得意的時刻!我居然在哈佛大學的生物系裡發表演講呢!事實上,這可以作為我一生中的寫照:我永遠會一腳踏進某件事情中,看看到底能做到什麼地步。

  在生物學這領域裡,我學到了很多,得到很多寶貴經驗。我甚至連那些古怪的生物名詞也會念了,更不用說寫論文或做演講時應該避免的錯誤,又或者是醒悟到某項實驗技巧的缺失等等。

  可是我真正熱愛的是物理,我總是會回到物理的世界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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