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費曼 > 別鬧了,費曼先生 | 上頁 下頁 |
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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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夢的解析 根據這些觀察,我想出了一點理論。我之所以喜歡研究夢,是因為我很好奇人類怎麼能夠在眼睛閉上、沒有外來訊號輸入的情況下,卻還能看到影像?也許你說,那只不過是腦神經隨機出現的活動;但事實上,你醒著的時候,反而沒法控制腦神經,讓自己能像在夢裡看得那樣的清楚。 那麼,為什麼我們在睡眠時能「看」到彩色,而且「看」得清楚? 我的結論是,我們腦袋中一定有個「解讀部門」。當你實際在看東西時,你不會單看到一塊塊的顏色;有些東西會告訴你。你在看著什麼。一切都必須被解讀;當你作夢時,解讀部門仍在運作,但變得亂七八糟。它會告訴你,你在看著這個人,而且看得很清楚;實際上卻什麼也沒有。 它只是把所有跑到你腦袋中的雜七雜八的信息,都解讀為很清楚的影像! 還有一件跟夢有關的事。我有個朋友叫岱殊,他太太來自維也納一個心理分析學家的家族。一天傍晚,我們促膝長談夢的種種,他告訴我夢的重要性:夢裡出現的符號都可以解釋。我不相信這個說法,但那天晚上我作了個很有趣的夢:我們在玩撞球。那裡有三個球,顏色分別是白色、綠色及灰色,遊戲的名稱居然是「奶頭」,規則是把球打到球袋裡。在夢裡,白球和綠球都很好對付;但灰球呢,我怎麼打都不成功。 醒過來後,我發現這夢很容易解釋:遊戲的名稱指的當然是女孩子!其他的也不難解釋,白球是個在餐廳裡工作的出納員,她是個有夫之婦;但我那時偷偷地跟她約會,而她的制服是白色的。綠球代表了兩天前晚上,跟我一起去汽車露天電影院看電影的女孩子,她穿的正是綠裙子。 但灰球呢?那代表了什麼?我曉得它一定代表了某個人,我甚至都可感覺到了——這有點像你在回憶某個名字,已經在你舌尖上,卻差那麼一點點沒法記起來。 我想了老半天,才記起來大約在兩三個月前,我才跟一個我很喜歡的女孩子分手。她去了意大利,人很好;我也打定主意當她回來以後,我會再跟她交往。我記不清楚她有沒有灰色的衣服,但我一想到她,就覺得她一定是灰球了。 我跑去找岱殊,告訴他,「夢的分析」的說法是有道理的。但等到他聽我描述那個有趣的夢時,他卻說:「不,那樣分析太簡單、太膚淺了,你要更深入分析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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