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凡爾納 > 壯麗的奧裡諾科河 | 上頁 下頁
七十八


  然後他呼喚印第安少年:

  「過來,高莫,到這兒來!你救了這麼多人,讓我抱抱你!」

  從埃斯佩朗特神父懷裡一出來,高莫又偎到讓娜身旁去了,他還沒太搞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仍然管讓娜叫「我的朋友讓」!

  少女的身上仍然穿著旅行開始以來的那套男裝,埃斯佩朗特神父心想,不知其他旅客知不知道「讓先生」原來是讓娜·德·凱爾默小姐。

  他很快就瞭解了情況。

  他與雅克·艾洛赫、熱爾曼·帕泰爾納、帕夏爾以及瓦爾戴斯熱烈握手。這兩名忠誠的船老大,在漫長而艱苦的航行中始終跟隨著旅客,從未有過動搖。

  讓娜在一邊說:「爸爸,我要對您講一講這兩位同胞對我的恩情,我真是一輩子也報答不完。」

  「小姐,」雅克·艾洛赫的聲音顫抖起來,「請您別說了,我並沒做什麼。」

  「讓我說,艾洛赫先生……」

  「那就只說說雅克吧,我就不要提了,凱爾默小姐,」熱爾曼·帕泰爾納叫道,「我的事實在沒啥好說的。」

  「我對你們兩人都感激不盡,親愛的同胞,」讓娜說,「是的,對他們兩個,爸爸!艾洛赫先生救了我的命。」

  「您救了我女兒的命?」凱爾默上校驚呼。

  雅克·艾洛赫只得聽讓娜講述了一遍他們的船在要到達聖費爾南多時遇險的經歷,以及他如何奮不顧身地救了讓娜的命。

  讓娜接著說:

  「我剛才說,爸爸,艾洛赫先生救了我的命,但他並不僅僅做了這些,他陪著馬夏爾和我一路走來,和我們共同尋找,還有熱爾曼·帕泰爾納先生。」

  「您說到哪兒去了!」熱爾曼·帕泰爾納趕緊說,「我們本來就要上溯到奧裡諾科河源頭的,這是我們的考察任務,國民教育部長……」

  「不,熱爾曼先生,不是那麼回事兒,」讓娜微笑著說,「你們本來應該在聖費爾南多就停下來的,你們來聖塔胡安娜只是……」

  「是出於我們的職責!」雅克·艾洛赫簡單地說了這麼一句。

  當然,更詳盡的細節會慢慢告訴凱爾默上校,這場旅途中所有的驚險事故他早晚都會知曉的。眼下,雖然雅克·艾洛赫盡力謙讓,不願表功,但看到女兒對他如此的感激,上校對女兒心中的感情也猜出了幾分。

  讓娜·德·凱爾默、雅克·艾洛赫和熱爾曼·帕泰爾納同神父交談著,帕夏爾和瓦爾戴斯則為紮營而忙碌起來,眾人要在這此過夜。他們手下的船員已經把屍體都扛到森林裡去了。

  在故鬥中受傷的瓜哈裡布人則由熱爾曼·帕泰爾納來為他們包紮。

  食品從車裡取了下來分給大家,一堆堆的篝火也燃起來了,凱爾默上校父女跟著雅克·艾洛赫和熱爾曼·帕泰爾納朝擱淺在岸邊的兩條船走去,不知它們有沒有被基瓦人毀掉!

  船隻完好無損,因為阿爾法尼茲原本打算駕著這兩條船沿文圖阿裡河而上,回到西部去。只等河水一上漲,船兒就可再度順流而下了。

  「真是謝謝這幫土匪,」熱爾曼·帕泰爾納叫道,「他們竟然沒動我的器材!不然可叫我怎麼回歐洲去呀!照了這麼多像,到頭來一張底片都不剩!那樣的話我可不敢去見國民教育部長了!」

  博物學家的欣喜自不待言,「加里內塔」和「莫裡切」的其他乘客一見東西沒少也都很高興,被匪徒拿去的武器也從空地上撿了回來。

  現在船隻可以放心大膽地停在托裡達河口了,船員們仍留在船上看守。等到要開船的時候——起碼「莫裡切」是這樣——雅克·艾洛赫和熱爾曼·帕泰爾納直接上船就行了。

  不過現在說離開還早了點兒。埃斯佩朗特神父要把女兒讓娜、馬夏爾中士和高莫都帶回聖塔胡安娜去。兩個法國青年怎能拒絕到同胞家裡去住上幾天,甚至幾個星期呢?

  他們接受了邀請。

  「這是應該的,」熱爾曼·帕泰爾納對雅克·艾洛赫說,「總不能不看看聖塔胡安娜就回歐洲吧!那樣的話我可不敢去向國民教育部長覆命——你也不敢,雅克。」

  「我也不敢,熱爾曼。」

  「那還用說!」

  這一天,大家分享了船上儲備的食品和鎮上帶來的食物,只缺馬夏爾中士一人,但他已心滿意足了,他終於找到了上校——即使對方已變成了埃斯佩朗特神父也沒關係!只要在空氣清新的聖塔胡安娜待上幾天他就會康復的!對此他深信不疑。

  自然,雅克·艾洛赫和讓娜要把旅途的詳細經過給凱爾默上校講述一番。他聽著,觀察著,很快就洞悉了雅克·艾洛赫對讓娜的感情。上校不禁沉思起來……是啊,新的形勢在他的肩上又增加了新的責任。

  從這一天起,少女當然要回復女孩子的裝束了——衣服小心地藏在「加里內塔」船艙中的一隻箱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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