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儒勒·凡爾納 > 征服者羅比爾 | 上頁 下頁 |
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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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次飛越大西洋的途中,如果總沒有什麼事來打破旅途的中調,時間不就顯得更長啦!況且,白天已變得越來越短,而且寒氣刺骨。普呂當大叔和菲爾·埃文思很少看到羅比爾。工程師關在艙房裡,正忙著呢,要確定航線,在地圖上將所循的航向標出來,圈出他所能辨別出的所有位置,抄錄氣壓錶、溫度錶和計時表上的數據,最後,還要把飛行途中所遇到的每件事記入航行日誌。 至於那兩位同行,他們穿好了風衣,在不懈地搜尋著,希望能在南方發現一塊陸地。 另一方面,弗裡科蘭也奉普呂當大叔的特別指示,正在看能不能從廚師那裡摸到一點工程師的底細。可是這個叫作弗朗索瓦·塔帕日的加斯科尼人的話怎能相信?他一會兒說羅比爾原先是阿根廷共和國的一位部長,是一位海軍司令,是一位退休的美同總統,是一位西班牙的預備將軍,是一位到空中來尋求更高職位的印度副總督,一會兒又說他靠這部機器進行掠奪,聚資數百萬,已受到起訴;一會兒又說他為造這部機器已經傾家蕩產,不得不去作官,好撈回一把。至於工程師會不會在什麼地方停下來,他說不可能,不過他打算到月亮上去,要是在那兒有合適的地方,他就會定居下來。 「啊!弗裡!……我的好夥計……能到那裡去看看,你不覺得快活?」 「我不去!我拒絕去!……」傻瓜回答說,他把這些瞎話都當真了。 「為什麼?弗裡,為什麼?我們給你娶一個年輕漂亮的月球姑娘!……你就是那裡的黑人祖先了。」 弗裡科蘭把這些話都報告給自己的主人聽了,普呂當大叔知道再也打聽不到任何有關羅比爾的信息,唯有一心一意地想著怎麼報復。 「菲爾,」一天,他對他的同事說,「難道就真的沒有一點逃走的可能了啦?」 「沒有可能。」 「那好吧!但是人永遠都應該是自由的,必要時,可以為之獻出生命……」 「如果這個犧牲不可避免,那就儘早吧!」菲爾·埃文思答道。他這個人平時是那麼冷靜,現在也覺得無法忍受了,「是的,這件事情該結束了……『信天翁號』要往哪裡去?……眼下它在斜穿大西洋,如果航向不變,它會到巴塔哥尼亞 (在阿根廷南部海岸),然後到火地海濱……那麼以後呢?……飛往太平洋?飛到南極大陸去冒險?……這個羅比爾,什麼事都於得出來!……那我們就完了!……所以,我們現在是屬正當防衛,而且,如果我們死了……」 「但願不會如此,」普呂當大叔說,「但願在沒有報完仇,沒有消滅這部機器和它上面的那些傢伙之前我們不會死!」 兩位同行那無可奈何的忿恨和被壓抑的懊惱已經發展到了頂點。對!既然是沒有別的辦法可想,那就豁出去,把這位發明家和他的秘密消滅掉。他們也承認這部空中運輸機器的無可置疑的優越性,但是,這架了不起的飛行器的壽命有幾個月也該到頭了。 這一想法已經深深地紮根在他們的腦海中,他們無時無刻都在盤算著要怎樣去付諸實施。但是,如何實施?把飛行器上儲存的炸彈偷一枚來,把飛行器給炸掉?可這得進入彈藥倉才行。 幸好弗裡科蘭對計劃一無所知,不然的話,想到「信天翁號」要在空中被炸掉,他一定會去揭發他的主人! 7月23日,西南方,靠近麥哲倫海峽入口處維爾京角的地方,再一次出現了陸地。在這個季節,54度緯線以外的地方,黑夜差不多有18個小時,平均氣溫降到零下6度。 一開始,「信天翁號」並沒有繼續向南飛,而是沿著曲折的麥哲倫海峽往前飛,很像是要飛往太平洋。飛過洛馬斯海灣,到了格雷戈裡峰以南、布裡克諾科斯山以東,便看到了智利小村彭塔阿雷納斯。村裡教堂的大鐘正在拼命地響著。隨後,又飛了幾個小時,便看到了法米那港的古老建築。 從飛行器上可以看到,把塔哥尼亞人點燃的零零星星的火,雖說他們的身材確確實實比常人要高大,但是飛行器上的人卻看不出來,因為從飛行器所在的高度看去,他們都是矮子。 南半球的白天只有短短幾個小時,但是景色卻壯觀極了!有險峻的山峰,有頂部終年覆蓋著積雪而山腰上卻長滿密林的雪山,內陸海、位於群島的島嶼和半島之間的海灣、克拉倫斯島。德索拉雄島、海峽、航道,還有數不清的海角和岬地。從美洲大陸的最頂端的弗羅瓦德角到新大陸盡頭的合恩角,由於天氣的寒冷,這片錯綜複雜的溝溝坎坎已被凍成了一個整體。 到了法米那港,「信天翁號」重新改往南飛,從布倫斯維克半島上的塔爾那山和格拉夫斯山之間穿過,直飛屹立在麥哲倫海峽邊海拔2,000米的銀裝素裹的巨峰——薩米恩托峰。 原先這裡曾是現在居住在火地島上的土人佩什人或稱火地人的地方。 六個月前,盛夏季節,白天長達十五六個小時。這片土地,尤其是南部地區,該是多麼肥沃壯麗啊!到處是足以牧養成千上萬頭牲畜的山谷和牧場;是長滿著樺樹、山毛櫸、白蠟樹、柏樹和喬木蕨的參天的原始森林;平原上美洲駝、小羊駝和鴕鳥四處奔跑著,還有成批的企鵝大軍和成群的飛禽。所以,當「信天翁號」打開探照燈時,海雀、野鴨。野鵝一下子都擁到了平臺上,100間弗朗索瓦·塔帕日的儲藏室都可以裝得滿。 於是,廚師又多了一項額外工作,這就是做野味,他做這種野味最拿手的就是讓它不顯得油膩。弗裡科蘭也多了一項額外工作,他不得不答應去給一批又一批有趣的飛禽拔毛。 下午3點左右,太陽落山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大湖,周圍有參天大樹環抱著,湖面已經結冰。幾個土著人,腳上綁著長長的滑板,在湖面上滑得飛快。 實際上是他們看到這個會飛的機器後,被嚇得驚恐萬分,四處奔逃。逃不脫的,要麼是躲起來,要麼是像動物那樣伏在地上。 「信無翁號」繼續向南飛,越過了比格爾海峽,飛過了納瓦林島(納瓦林這個希臘名字,與這塊遙遠的土地上其它聽起來生硬的名字相比,顯得多少有些不協調),越過了瀕臨太平洋的沃拉斯頓群島。自從離開達荷美海岸,它飛越了7,500公里,飛過了麥哲倫群島最邊緣的島嶼,就連地球最南端、成年累月經受著海浪侵蝕的小島,即可怕的合恩角也飛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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