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儒勒·凡爾納 > 隱身新娘 | 上頁 下頁 |
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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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羅特利契醫生一口回絕了。我想沒必要提心吊膽……」 「沒什麼擔心的,因為真有什麼,瑪克一定會在信中提到那個情敵的,既然他隻字未提,看來,那事也就無足輕重了……」 「的確如此,親愛的維達爾。然而,那個人物向羅特利契小姐求婚,已引起一些流言蜚語,您最好知曉內情……」 「也許吧,既然那並非無中生有,您能告訴我,真是太好了……」 「是的,消息絕對真實……」 「幸虧事情已然了結,」我說道,「這才是最重要的。」 我打算告辭了。 「順便問一句,親愛的朋友,」我問道,「您那位軍官朋友告訴了您那位情敵的姓名了嗎?」 「告訴我了。」 「他叫什麼?……」 「威廉·斯托裡茨。」 「威廉·斯托裡茨?……可是那位化學家的兒子?」 「正是。」 「就是以其生理學上的發明聞名於世的學者!……」 「德國以其為傲,親愛的維達爾。」 「他不是已離世了嗎?」 「對,幾年前,但他兒子還在人世。他,據我朋友講,這個威廉·斯托裡茨不簡單,是個令人擔心的角色,應該小心提防……」 「我們會小心提防著,親愛的朋友,直到米拉·羅特利契成為瑪克·維達爾夫人的那天。」 談話至此,我也不再打聽別的消息了。我們友好地握手告別,我回到家中,完成出發前的最後準備工作。 第二章 我於4月5日上午7點45分坐東站的173次列車離開巴黎。30小時後,我將到達奧地利的首都維也納。 法國境內幾個主要的大站就是夏龍—上馬恩河及南錫。列車穿越令人懷念的洛林—阿爾薩斯地區時,只在斯特拉斯堡作了短暫停留,我甚至沒出車廂。離開了親切的同胞,令人有點忍受不了。當火車駛出城鎮,我俯身車外,看到蒙斯特大教堂的尖頂沐浴在金色的陽光中。此刻,在法國那邊的地平線上,太陽正慢慢降落。 整夜,列車飛駛向前,車輪壓在鐵軌上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單調而沉悶,使人昏昏欲睡,即使列車進站,人也沉睡不醒。我耳畔時而響起列車員尖利的聲音,他叫喊著奧斯、巴特、卡爾斯呂赫與另外幾個城市的名字。4月6日白天,疾馳而過的列車又把拿破崙時代幾個著名城市符騰堡的斯圖加特和烏爾姆、巴維埃爾的奧格斯堡和慕尼黑拋在後面。在靠近奧地利邊境時,火車在薩爾茨堡作了較長時間的停留。 下午,列車又停靠了幾站,其中包括威爾士,終於在5點35分,火車汽笛長鳴,駛進了維也納車站。 我在維也納城只停留了36小時,還包括兩個夜晚,所以只能隨便轉轉。我打算等返回時再仔細遊覽。如同政府官員們常說的,對問題的處理要分門別類,旅途中的安排也應照此。 多瑙河既不穿越維也納市區,也不緊依市郊。我乘車趕了大約4公里路程才到達碼頭。眼下已不是1830年,那時內河航運業剛剛起步。沒有多少人願意乘船旅行。 在「馬提亞·高萬」是的甲板及船艙裡,什麼人都有,我的意思是指能找到各種類型的乘客:德國人、奧地利人、匈牙利人、俄國人及英國人。乘客們都擁擠在後艙,因為前艙裝滿了貨物,實在難找容身之處。在這些人中,我留心一看,不難發現些穿著匈牙利服裝,卻只會講意大利語的波蘭人,迪律伊先生曾在他寫於1860年的巴黎與布達佩斯遊記中提到過這些人。 這條秀麗的河流呈現出赭石色,並非傳說中的天青色,駁船急馳向前,劈開層層濁浪。航道裡,各種船隻穿梭往來不停息,船帆在微風中飄蕩,載滿兩岸那一望無際的原野上出產的豐富物產。我們的船也駛過寬大的木筏,它們好似由一整座森林的木材紮成的,上面建著漂浮的村莊,離開時建成,到達目的地時便拆除,使人聯想到巴西亞馬遜河上神奇的水上之家。河面上大小島嶼星羅棋佈,大部分剛剛露出水面,只要河水稍稍漲高,就被淹沒了。兩岸楊柳成行,鮮花點綴在綠油油的芳草叢中,滿目蒼翠,令人心身愉悅。 我們也駛過緊挨河流兩岸的水邊村莊。駁船急馳,激起層層波浪,房屋也仿佛在木樁上搖搖欲墜。然後,它從兩岸間的一根繩索下穿過,船頂的煙囪差點被掛住了。這是由兩根高竿支撐起來的渡船的牽索。一根高竿頂上掛著奧地利國旗。在維也納城下邊,我看到一環形島嶼,直徑超過一法國古裡,沿岸綠樹成蔭,島上地勢平坦,一望無際。河流氾濫,溢出的河水在地面上沖刷出道道條痕,就像犁耕過似的。眼前景色使我憶及1809年7月6日比著名的日子的一件重大歷史事件。該島嶼即大名鼎鼎的洛波島,島上的法國防禦工事裡,15萬法國士兵開闢了多瑙河航道,拿破崙帶領他們由此取得了埃斯令和瓦格拉姆戰役的輝煌勝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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