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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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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要等聖費號回到布宜諾斯艾利斯之後,大家才會普遍知道,」菲力普說。 「的確,老弟。」法司奎士同意說,「等到拉法雅艦長的報告印行之後,當局就會趕快把這項消息向整個航行界傳播開來。可是便在目前,多數的航海家也准已知道這幾的事情了。」 「聖費號不過五天前才動身,」毛理斯繼續說,「它這段路要……」 「我想至多再過一個星期,」法司奎土插進來,「天氣好,海上沒有風浪,又是順風。信報艦日夜張著滿帆,再加上引擎,一小時要不走上九海裡或者十海裡才怪呢。」 「這時候,」菲力普說,「它一定已經開過麥哲倫海峽,而且繞過處女角了,這樣足足縮短十五海裡的路程呢。」 「當然,老弟,」法司奎士說,「這個時候,它正沿著巴塔哥尼亞海岸開著,而且巴塔哥尼亞賽馬場上任何一匹馬它都會趕上。」 也難怪這些善良的人仍舊心心念念忘不了聖費號。它就像他們故鄉的一塊土地,剛離開他們回到故鄉去。他們的心神將要跟隨著它直到旅程的終點。 「你今天釣魚釣得開心嗎?」法司奎士接著問菲力普。 「還好,法司奎士。我釣到幾十條魚,還空手捉了一隻爬在石頭中間的鱉,足足有三磅重。」 「真不錯呀,」法司奎士叫出來,「你不用擔心把灣裡的魚捉光了。俗語說得好,你捉得越多,就來得越多,這樣我們還可以節省一點我們儲藏的罐頭肉和鹹肉。至於蔬菜……」 「我上了櫸樹林,」毛理斯說,」挖到一些菜根,讓我來給你們燒一盆好菜吃。我看見信報艦上的大廚師這樣燒的,他是個十足的內行。」 「妙極,」法司奎士說,「一個人罐頭東西千萬不能吃得大多。總是趕不上新宰的、新捉的或者新摘的。」 「哎,」菲力普說,「我們要是能夠在島上內部捉幾隻鹿,像兩隻駱鹿之類,該多麼好。」 「弄一塊駱鹿腿或者腰肉我倒也樂意。」法司奎士回答,「一塊好鹿肉吃下肚去,再受用不過了!所以如果有什麼野味露面時,我們一定要設法打到手,可是,老弟,記著不要離開院子太遠去追趕那些野味,大的也好,小的也好。還是遵守命令要緊,不要離開燈塔,只有察看愛爾高灣裡面和桑裘安角及地愛果角之間海上有什麼事情時,才可以出去。」 「可是,」毛理斯說,「如果一頭漂亮的駱鹿走進槍擊的距離呢?」毛理斯原是最喜歡打獵的。 「走進槍擊的距離,或者兩倍三倍的距離,我都沒有話說,」法司奎土回答,「可是你們知道,駱鹿天生野性,決不會和我們親近,這就是說,在那片櫸樹林的石頭上面或者院子附近,我們要是望得見一對鹿角,那才是天大的奇事呢。」 事實也是如此,自從建築動工之後,就沒有一頭野獸在愛爾高灣附近出現過。聖費號那位上尉也是個酷愛打獵的人,曾經有幾次想要打一隻駱鹿。他曾經深入內陸五六英里遠,但是仍舊空手而回。事實上島上並不是沒有大動物,不過即使出現,也是離開太遠,沒法用槍打到。也許,如果他能夠爬過那些高山,越過巴萊港,如果他抵達司達登島的另一頭,這位上尉的運氣或者要好些。可是在西部那一帶島上峰巒矗立,跋涉非常困難,所以上尉和聖費號任何一個船員都從來沒有在聖巴蘇羅摩角附近踏勘過。 在 12 月 16 日的夜裡,正當毛理斯在隙望室從六點鐘輪值到十點鐘的時候,東面海上出現了一盞燈光,約摸有五六海裡遠。這顯然是一條船上的燈光,自從燈塔完工之後,還是島外海上望見的第一盞燈光呢。 另外兩個夥伴還沒有睡覺,毛理斯想到他們也一定高興,就去叫他們。 法司奎士和菲力普立刻跟他上來,三個人站在東面窗口一動不動,拿著望遠鏡望。 「是白燈,」法司奎士說。 「所以不是地位燈,地位燈應該是綠燈或者紅燈,」菲力普說。 地位燈通常點在左舷和右舷。 「還有,」法司奎士說,「又是白燈,又是掛在前桅索上,這就是說,這條汽船正向島上開來。」 這的確是一條開向桑裘安角的汽船。三個燈塔人員自己提出的問題是:這船是打算進入拉美爾海峽呢,還是預備開到南面去? 因此三人就望著它開,看見它逐漸攏近;半點鐘後,他們已經弄清楚它的路線了。 這條船正在勇敢地向拉美爾海峽開去,燈塔是在它的左邊,在南一西南的方位上。當它通過峽口駛進聖劍恩角港口時,人可以望見船上的紅燈;接著不久就在黑暗中消失掉。 「這是第一條取道經過這座天邊燈塔的船呀!」菲力普叫道。 「可不是最後的一條,」法司奎士向他保證。 第二天上午,菲力普望見一條大帆船在天邊出現。天氣晴朗,輕微的東南風把朝霧掃得一十二淨,所以至少十海裡遠近的船隻都望得見。 菲力普把法司奎士和毛理斯叫來,三人一同走上燈塔的月臺。方才指出的那條船剛好從岸上遠處那些高峰上面望得見,在愛爾高灣偏右的一面,介於地愛果角和賽弗拉爾角之間。 那船正在乘風疾駛,張著滿帆,速度總在十二三海裡以上。風向正是從左舷來的順風。不過由於它正在筆直地向司達登島開來,現在還說不出它要經過島的北面還是南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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