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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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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十一月十一日,大亮的時候,史密斯又打了一次電報,還是沒有回音。 他接著又試了一次,結果還是一樣。 「到畜欄去!」他說。 「全副武裝!」潘克洛夫補充道。 大家馬上想到,「花崗岩宮」裡不能不留人,決定讓納布看家。納布把夥伴們送到甘油河畔,把吊橋扯起來,然後躲在一棵樹後面,等待他們或是艾爾通回來。 要是海盜們突然出現,要奪路過來,納布可以開槍阻止他們,萬一阻擋不住,最後還能躲到「花崗岩宮」去,只要把升降梯一吊起來,他就可以安如磐石了。 賽勒斯·史密斯、吉丁·史佩萊、赫伯特和潘克洛夫四個人到畜欄去,如果找不到艾爾通,他們就到附近的森林裡去搜索。 早上六點鐘,工程師和他的三個夥伴跨過甘油河,納布藏在左岸的一個頂上長滿龍血樹的小丘後面。 居民們離開眺望崗的高地,徑直走上畜欄路。他們扛著槍,哪怕遇到最小的敵對行動,都隨時準備開槍。兩支步槍和兩支滑膛槍都已裝滿了子彈。 路的兩旁都是密林,罪犯們到處都可以藏身,加上他們還有武器,敵人的確是可怕的。 移民們走得很快,一路上一句話也沒有說。托普在前面引著路,有時候一路奔跑,有時候鑽到森林裡去,可是始終保持安靜,好像沒有遇到什麼意外。他們相信這只忠實的狗是不會使他們突然受到驚嚇的,只要稍微有一些危險,它就會大叫起來。 賽勒斯·史密斯和他的夥伴們繼續前進,路旁就是從「花崗岩宮」通往畜欄的電報線。走了將近兩英哩,他們還沒有發現任何可以解釋疑問的地方。電報杆好好的豎在地上,電線也照常拉著。可是,這時候工程師發現電線好像松了,一路領先的赫伯特走到第七十四號電線杆的時候,突然停下來喊道:「電線斷了!」 夥伴們連忙趕上前去,來到少年站腳的地方。只見電線杆橫倒在路上,連根拔起來了。疑問突然得到了解答,顯然,「花崗岩宮」和畜欄兩處打出的電報都沒有收到。 「這根電線杆不像是被風刮倒的。」潘克洛夫說。 「不錯,」吉丁·史佩萊說,「齊根的土都被挖起來了,這是人們用手拔起來的。」 「還有,電線也斷了。」赫伯特指著斷線補充道。 「是最近破壞的嗎?」史密斯問道。 「是的,」赫伯特回答說,「肯定是不久以前才破壞的。」 「到畜欄去!到畜欄去!」水手大叫道。 居民們現在所在的地方正是「花崗岩宮」和畜欄的中間,還要走二英哩半。他們加快了速度,急急往前趕去。 的確,可能畜欄裡出了什麼事了。固然艾爾通打出的電報可能沒有收到,但是他的夥伴們考慮的卻不是這個。更使人難以理解的是:艾爾通答應在前一天晚上回來,結果卻沒有回來。一句話,切斷「花崗岩宮」和畜欄之間的連系不會是沒有用意的,而這個破壞連系的人除了那些罪犯以外,還有誰呢? 居民們急急忙忙地向前趕去,每個人心裡都感到十分焦急。他們衷心地喜愛這位新來的夥伴。他們會不會發現他被從前的黨羽親手殺害了呢? 他們不久就來到一處地方,這裡路旁有一條小河,河水是從紅河裡流出來的,它成了畜欄牧場的水源。這時他們腳步慢下來了,為的是免得在必須戰鬥的時候,喘不過氣來。他們的手指都扣著槍的扳機。大家注視著四面的森林。托普陰沉沉地咆哮著,似乎預告有什麼不幸的事情要發生了。 終於,從樹木中間露出了畜欄的柵欄。看不見有什麼破壞的痕跡。大門還是照常關著。畜欄裡靜悄悄的,既聽不見平日咩咩的羊叫,也聽不見艾爾通的吆喝聲。 「我們進去吧。」賽勒斯·史密斯說。 工程師往前走去,他的夥伴們在二十步以外跟著他,仔細警戒著,隨時準備開槍。 史密斯拔開門上的內閂,正打算推進去,這時候,托普忽然大叫起來。只聽見「砰!」的一聲,緊接著就是一聲慘叫。 一顆子彈打中了赫伯特,他立刻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3-7 潘克洛夫一聽見赫伯特的喊聲,連忙跑過去,手裡的槍也扔在地上了。 「他們把他打死了!」他叫道,「我的孩子!他們把他打死了!」 賽勒斯·史密斯和吉丁·史佩萊也向赫伯特跑來。 通訊記者聽了一下,打算確定可憐的少年的心臟是不是還在跳動。 「他還活著呢,」他說,「可是必須把他送到……」 「送到『花崗岩宮』去嗎?那不可能!」工程師答道。 「那麼,就抬到畜欄裡去!」潘克洛夫說。 「趕快。」史密斯說。 他繞過柵欄的左角,就在那裡,他發現一個罪犯正端槍對著他,一槍開來,打穿了他的帽子。工程師不等他開第二槍,就一刀刺進他的心口,這一刀比他開槍打的還要可靠些。說時遲,那時快,罪犯就倒在地上了。 這時候,吉丁·史佩萊和水手翻過柵欄,跳進圍欄,拉開裡門的門杠,跑進空屋去,不久以後,可憐的赫伯特就躺在艾爾通的床上了。過了一會兒,史密斯也來到了他的身邊。 水手看見赫伯特暈過去,感到萬分悲痛。他抽噎一陣哭一陣,一會兒又拿腦袋撞牆。工程師和通訊記者都沒法使他平靜下來。他們自己也悲痛得說不出話了。 然而,他們也知道,只有依靠自己,才能把眼前這個可憐的受苦的孩子從死亡的邊緣救活過來。吉丁·史佩萊的一生中經歷過許多周折,因此掌握了一些醫藥常識。他什麼都懂得一點,他曾經有好幾次不得不醫治刀傷和槍傷。在賽勒斯·史密斯的幫助下,他開始對赫伯特進行必要的治療。 通訊記者一上來就愣住了,因為赫伯特躺在那裡完全失去了知覺;也許由於流血過多,也許是槍彈力量過猛,打在骨頭上,由於激烈的震盪而引起「休克」的緣故。 赫伯特面色慘白,史佩萊摸著他的脈搏,感到非常微弱,每隔很長時間才跳動一次,好像就要停止了似的。 病情是嚴重的。 他們解開赫伯特的衣裳,使他露出胸膛,用手帕止住血液往外流,然後用冷水洗擦他的心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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