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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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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昨天抬著我的時候,我似乎看見西面有一座高山俯瞰著這片土地,是嗎?」 「是的,」史佩萊答道,「那座山一定相當高……」 「好吧,」工程師說,「明天我們就爬到山頂上去,那時候就可以知道這片土地是荒島還是大陸了。我再說一遍,到那時候就沒有別的事了。」 「有的,生火!」頑固的水手又說了一遍。 「他會給我們生火的!」吉丁·史佩萊說,「要耐心一些,潘克洛夫!」 水手瞪了史佩萊一眼,好像在說,「假如靠你的話,我們暫時就不要想吃烤肉了。」可是他沒有說出口。 這時候史密斯並沒有答話。他好像一點也不為火的問題而操心。他沉思了幾分鐘,然後說:「朋友們,總的說來,我們的處境也許相當悲慘,可是也很明顯,我們不是在大陸上,就是在荒島上。假如是在大陸上,那是可以到達有人居住的地方的,只是費力多少的問題。要是在荒島上呢,如果島上有人,我們可以由居民幫助,想法子脫離這個窘境;如果島上沒有人,那就只好自己想法子了。」 「一點也不錯,沒有比這個更明顯的了。」潘克洛夫說。 「可是,不管是荒島還是大陸,」吉丁·史佩萊問道,「你認為我們被風暴扔在什麼地方了呢,賽勒斯?」 「這我不能肯定,」工程師回答說,「可是我猜是太平洋裡的陸地。當我們離開裡奇蒙的時候,刮的是東北風,風力很大,足可以證明方向一直沒有改變。如果風向始終保持從東北到西南,那麼我們就越過了北卡羅萊納州、南卡羅萊納州、喬治亞州、墨西哥灣、墨西哥本土的狹窄地帶,然後是太平洋的一部分。我估計氣球至少飛出六、七千英哩了。即使風向改變了半個方角,我們也一定被帶到曼達瓦群島,或是帕摩圖群島;可是如果風力比我想像中的還要大,那麼甚至可能來到了紐西蘭。要是真的到了紐西蘭,我們就很容易回故土了。不管是英國人或是毛利人,我們總可以找到幾個可以打交道的。反過來說,假如這裡不過是一個小群島中的荒島海岸,——這一點我們可以從那座能俯瞰周圍的高山頂上看出來——那時候,我們就只能在這裡做長期打算,考慮怎樣舒舒服服地住下來了。」 「『長期』?」通訊記者喊道,「你說『長期』,親愛的賽勒斯?」 「開始的時候最好把事情往最壞處想,」工程師說,「如果將來有一個好結果,就把它當做意外的收穫。」 「對,」潘克洛夫說,「不過,如果這真是一個孤島的話,我還希望它不在船隻的航線以外;要是那樣就真倒黴了!」 「在沒有上山以前,我們還不能肯定應該指望什麼。」工程師說。 「可是,賽勒斯先生,」赫伯特問道,「明天上山,你經得起勞累嗎?」 「我希望能做到,」工程師回答說,「這要看你和潘克洛夫是不是個又靈活又能幹的獵手了,孩子。」 「史密斯先生,」水手說,「既然你談到野味,那麼我可以向你保證,只要能烤,我就一定能把野味帶回來……」 「不管怎麼樣,你把野味帶回來吧,潘克洛夫。」史密斯說。 大家商量的結果是這樣:這一天工程師和通訊記者留在「石窟」裡,順便視察一下海岸和上面的高地,納布、赫伯特和水手還是到森林裡去,一方面搜集柴火,另一方面只要遇到動物,不管是飛禽還是走獸,到手就抓。 大約上午十點鐘的時候,他們出發了。赫伯特滿懷信心,納布興致勃勃,只有潘克洛夫一個人在旁邊嘀嘀咕咕:「假如回來以後家裡有了火,那准是電火點著的。」 三個人一起爬上了河岸。走到河流轉角的地方時,水手站住了腳,對他的兩個夥伴說:「我們先打獵,還是先砍柴?」 「先打獵,」赫伯特答道,「你看,托普已經在搜尋野味了。」 「那麼就打獵吧,」水手說,「等回來再撿木柴。」 大家同意之後,赫伯特、納布和潘克洛夫就從一棵小樅樹上各扳了一根粗枝,跟上托普,這時候它正在深草叢中亂跑亂跳。 這一次獵人們沒有循著河道前進,而是直接深入叢林。這裡的樹木也是一樣,大多屬松柏科,某些地方的松樹比較稀疏,一叢一叢地生在一起,非常高大,根據它們的生長情況看來,似乎當地的緯度比工程師想像中的要高一些。林間的空地上有許多樹樁,都因為年深月久漸漸磨禿了。這裡遍地都是乾柴,燃料簡直燒用不完。過了空地以後,矮樹林逐漸又密起來,想穿過去幾乎都很困難。 這些樹叢中沒有一條現成的道路,要想找路走的確很不容易。因此水手走幾步就折斷一根樹枝,以便回來的時候辨認。第一次他是和赫伯特循著河道走的,今天沒有照上次那樣走也許是失策了,因為走了一個鐘頭,什麼動物也沒有看見。只有一些小鳥,他們還沒走近,鳥就被在樹枝下亂竄的托普驚起來了。連錦雞也沒有看見,看樣子水手只好回到森林的沼澤地帶去,也就是上次他偶然釣到松雞的地方。 「潘克洛夫,」納布略帶譏諷地說,「假如你答應帶給主人的野味就是這些,那倒不需要什麼火來烤它們!」 「耐心點兒,」水手說,「恐怕回去以後沒有的倒不是野味。」 「你難道還不相信史密斯先生嗎?」 「是的。」 「你認為他不會生起火來嗎?」 「要等到親眼看見木柴在爐子裡燒我才相信呢。」 「既然主人那麼說過,一定會有火的。」 「等著瞧吧!」 這時候太陽還沒有升到天空。於是他們繼續進行探索,赫伯特發現一棵樹上的果子可以吃,這樣探索多少是有一些成績了。這是一棵南歐松,松子非常好吃,是歐美溫帶地區的珍品。這棵樹上的松子已經熟透了,大家一面吃,一面聽赫伯特介紹。 「好吧,」潘克洛夫說,「拿海藻當麵包,生蛤蜊當肉,松子當飯後的點心,對我們這些口袋裡連一根火柴也沒有的人說來,這一餐就算不錯了!」 「我們不應該埋怨。」赫伯特說。 「我並沒有埋怨誰呀,孩子,」潘克洛夫說,「我只是再說一遍,這頓飯,肉太少了。」 「托普找到什麼東西了!」納布一面喊,一面向一叢樹木中奔去,托普已經鑽到裡面看不見的地方了,但還在叫。和托普的叫聲夾雜在一起的還有一種奇怪的聲音,好像是什麼東西在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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