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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二


  「不!奧爾蒂克這個壞蛋好像沒有顯得那麼心神不安!他沒有問我塞爾日先生消息,如果他的同謀已經把塞爾日先生抓到手!啊!無賴!

  只要我絞架上端沒有看見奧蒂克和他的朋友,科爾契夫,我會覺得在這個世界上,我的幸福中少點什麼!」卡斯卡貝爾掩飾不住自己的痛苦和煩惱。於是,科爾奈麗婭,儘管給她帶來的惱怨和不安井不比他丈夫少,她還是勸慰他說:

  「瞧你,塞紮爾,冷靜點!你憂慮過度了!你應該面對現實!」

  「不能遷就這樣的事實,科爾奈麗婭,我們應該利用這樣的事實,我們要盡可能擺事實講道理!塞爾日先生有肯定會在適當時候回來的,而我們還應等著他!」

  「好了,塞紮爾,沒有人能懷疑他就是納爾伯爵。」

  「不……沒有人,確實,沒有人……除非……」

  「你這是什麼意思?除非?現在你就像丁子香那樣說話!你的意思是?只有你和我知道塞爾日的秘密……那末,你是否認為我把塞爾日出賣了?」

  「你,科爾奈麗婭,絕對不是!也不是我!」

  「那麼,那又會怎麼樣呢……」

  「好吧,我們知道,在彼爾姆有很多以前與納爾金涅伯爵有關係的人,他們知道!!一個俄羅斯人加入我們的劇團這會顯得很奇特!最後,科爾奈麗婭,有可能是我誇張,但是,出於我對塞爾日先生的友愛之情,我不能對此坐視不理!我應該去看看再回來……」

  「塞紮爾,要注意,你去的時候可不要引起懷疑!」科爾奈麗婭作了非常合乎情理的建議和提醒。「特別是,不要問一些不該問的人和冒味提出什麼要求而使自己受到連累!我和你一樣認為他的遲遲未歸令人不安而且我寧願他在這裡!然而,我沒把事情估計得很糟,我認為他一切很好,就在瓦爾斯卡城堡他父親的身邊。現在已是大白天了,他不敢出來,我能理解他,但是,在下一個晚上他一定會回來。因此,塞紮爾,別幹傻事,冷靜些,並想一想你將要扮演的那個角色,那是你藝術生涯的重要成就之一!」人們很難用語言來評價如此通情達理的女人,而又難以理解為什麼他丈夫拒絕向她講明事情的真象。總之,也許他並沒有錯。

  誰能知道,科爾奈麗婭有多麼激動,煩躁,當她知道奧爾蒂克和吉爾斯凱夫是什麼人和他們企圖幹什麼時,當著他們的面她能挺住。

  卡斯卡貝爾先生保持沉默,並離開車子,注意觀察雜技場內他的設施的詳細情況。而科爾奈麗婭那裡,卡耶塔和拿波裡娜正幫她檢查服裝。假髮以及在演出中所需要的一切有關輔助器件。

  這期間兩名俄羅斯人正忙著使他們的精神狀態正常化,讓人相信他們確實是兩名遣送回來的水手,這就需要跑許多路,而不是活動一下。

  而卡斯卡貝爾與丁子香一起幹活,擦拭雜技場內軟長椅上的灰塵,清掃戲臺。讓和桑德勒忙著搬運力量和技巧表演中所需要的用具。這些活幹完後,接著必須聽候戲班主任的吩咐」他的九件佈景」,在這些佈景下「他的卓越藝術家們演出這部馳名的啞劇——黑森林的強盜。」讓這時的痛苦是前所未有的。他不知道塞爾日先生就是納爾金涅伯爵,一個政治犯,不能留在他自己的國家。在他眼裡塞爾日先生是個富有的地主,回到自己的領地,在那裡和自己的養女定居。如果他知道俄羅斯帝國不准塞爾日先生入境而且看望完他的父親納爾金涅王子之後,他還要離開;如果他知道塞爾日先生希望能在法國尋求避難,那末,卡耶塔就會和他在一起!在這種情況下,他們之間的分離將會往後推遲幾個星期,這就是說還可以形影不離地在一起生活幾個星期!

  「是的!和讓分別了,基爾日先生將要留在彼爾姆……而卡耶塔也和他留在那裡!再過幾天我們就要出發離開這裡了……我再也見不到她了!親愛的卡耶塔,你在塞爾日先生的家將會生活得很幸福……然而!」想著這一切,可憐的小夥子的心像刀絞般地難受!時間已是早晨九點鐘了,可塞爾日先生仍未出現在大篷車前。於是,科爾奈麗婭提醒他,確實不應期待他在晚上回來,至少不能期望他在演出前的一小時回來,這時,在路上就會有被人認出的危險。

  「那好,」卡斯卡貝爾先生心裡想:塞爾日先生甚至不能參加我們的演出!怎麼,這不正好!我一點也不遺憾!它將會多精彩,這次演出……卡斯卡貝爾一家首次在彼爾姆劇場亮相!帶著這麼多的麻煩,我會失掉表演的體能和技巧!我將會在自已的角色中變得非常可憎,我將會使這個角色變得那樣地面目全非。而科爾奈麗婭,儘管她是那麼表白,她還是要處於困難的境地!至於讓,他想的只是小卡耶塔!而桑德勒拿波裡娜心裡很難受,想到要和卡耶塔分開了!噢!我的孩子們,今天晚上我們會遭受一種什麼樣的失敗呢!我不大指望丁子香為劇團爭光!」在這種情況下,卡斯卡貝爾先生再也坐不住了,他想去打聽消息。像在彼爾姆這樣的城市,有什麼事發生,很快就能知道。納爾金涅在這裡有很高的知名度,也很受人們的愛戴……如果出現塞爾日先生落入警察局之手的情況,那末逮捕他的消息會迅速傳開……這件事會變成人們談論的主題……而甚至犯人已經被關在彼爾姆的集中營等待審判!

  所以,卡斯卡貝爾先生了子香留下收拾整理劇場。然後,他到市內漫步遊蕩,沿著卡馬河,那裡的船夫們正忙於他們習慣了的勞動,在市區的上下的居民們專心于每於的勞作。他走進交談的人群,不露聲色地聽……沒有……

  他們的談話與納爾金涅伯爵毫無關係!

  這不足以證實塞爾日先生平安無事,他又走上彼爾姆到瓦爾斯卡村的公路,警察局從那裡帶走塞爾日先生,如果在那裡抓到他本人的話。每當發現遠處有成群結隊的行人時,他就當這是犯人,是被哥薩克刑警隊押送的犯人!

  在這種胡思亂想中,卡斯卡貝爾先生甚至忘掉了他的妻子、兒女和他自己,在納爾金涅伯爵被逮捕的情況下,但願能和解!其實,這很簡單,向有關當局詢問在什麼條件下塞爾日先生可以留在俄羅斯的領土上,這就是為他返回提供方便的那些誠人的想法。然而,這樣做,卡斯卡貝爾一家會付出多大的代價!

  總之,卡斯卡貝爾先生由車站到通往瓦爾斯卡公路,這樣不停地來回往返,這樣就造成在將近上午十點的時候有人來要見他時,發現他人不在。

  這時只有丁子香一個人在,他在那塵土飛揚的戲場中東奔西跑,他從這裡出去時,發現了這個人,這只是一個俄羅斯農民。由於他們之間語言不通,所以無法進行交談。當對方向他說要與他的老闆說話時,丁子香連一句都聽不懂。於是,他在去大篷車之前先上劇場找他。於是這個農民做了他本該首先要做的事;遞過一封給卡斯卡貝爾的信。

  這一次丁子香懂了。一封署名大名鼎鼎的卡斯卡貝爾收的信,它可能是給家長的……要不是給科爾奈麗婭夫人的,或者是給讓、桑德勒拿波裡娜的。

  於是丁子香接過信用手勢表示他明白並負責轉交給他的老闆。接著他一再表示感謝送走了這位農民,但是,未能打聽他來自何方,是誰派他送來的。

  一刻鐘之後,當丁子香正要回到篷車裡的時候,卡斯卡貝爾這時出現在戲臺的門口,從來見過他如此緊張、恐慌。

  「老闆先生?」克盧說。

  「怎麼?」

  「我收到一封信。」

  「一封信?」

  「是的,一封剛送來的信……」

  「給我的?」

  「是給你的。」

  「誰送來的?」

  「一個農民。」

  「一個農民?」

  「除非這不是個農民!」卡斯卡貝爾先生接過丁子香遞給他的信,待他從信封的書寫上辯認出是塞爾日先生的手跡時,他頓時變得臉色蒼白,嚇得他的忠實的僕人大聲喊叫起來:

  「老闆先生,你那兒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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