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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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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間,塞爾日和卡斯卡貝爾先生及讓和丁子香輪流守夜。在這漆黑一團、巨大的白色物體如移動的幽靈經常出沒的深夜,他們竭盡全力保持清醒。儘管天空充滿被無休止的狂風吹打的輕霧,月亮剛露出地平線,用其微弱的光線浸照夜空,隔著一定距離便可瞧見冰山。隨著守夜者的呼叫,人人站立,直至撞擊結束。常常是冰山方向一變,迎面而過;可偶爾撞上,搖晃得「美篷車」繩斷樁飛。本要以為一切會被擊碎,應為抗住碰撞而自我慶倖。 可是,這持續非常的天氣!還有這海,竟然在十一月份第一個星期裡不封凍!而這些水道仍然通航,在北極圈之上很少有這樣的溫度!這的確遭了黴運!再說,若是某位捕鯨者遲歸魚場,被路過者發現時,會向他發信號,用幾把火吸引他注意!遇難者被收留後,帶至美洲海岸任一港口,維多利亞、聖·弗蘭西斯科、聖迭戈,或帶至西伯利亞海岸的彼特巴伏洛次克、鄂霍次克……可這次沒有!一艘船也沒有!隨了移動的冰山什麼也沒有!只有北臨難以穿越的大浮冰的荒涼大海! 非常幸運的是,除非這種不正常氣候發生難以置信的延長,食物問題將不用擔心,即使偏航延續幾星期。預計到穿越亞洲陸地將是一段漫長路程且很難弄到食物,他們準備了充足的生活必須品,罐頭、面、米、油等。唉! 甚至再沒有給牲口喂的料了。不過應該指出,假如威爾姆特和格拉迪亞托在解凍中存活下來,如何可能供給它們的需求? 在十一月二、三、四、五及六日,沒發生什麼事,只是風在有點偏北的同時表現出緩和的趨向。白天僅僅持繼兩個鐘頭,這又加劇了可怕的形勢。 儘管塞爾日先生不停觀察,可偏航變得很難控制,且由於無法在地圖上標出,他們再不知所處位置。 可是,到了十一月七日,能夠測出一個標位點且經察看,將之準確固定下來。 當天十一點,朦朧的陽光浸照天空,這時,塞爾日先生和讓陪同卡耶塔剛剛來到冰塊前沿。在趕集器村裡有一架相當完好的望遠鏡,歸丁子香使用,當他向馬路愛看熱鬧者顯示赤道時,由一根伸向物鏡的線顯示赤道圖像及由引入管內的昆蟲代表的月球居民。這架望遠鏡仔細洗淨後,被讓拿去,他眼對目鏡,努力察看是否有寬闊陸地。 不過,在他認真檢查地平線一陣兒之後,卡耶塔將手伸向北邊道: 「塞爾日先生,我想我瞧見那裡……不是座山嗎?」 「一座山?」讓反答道。「不是!這只可能是座冰山!」可他還是將望遠鏡描准印地安姑娘所指的地點。 「卡耶塔說得對!」他幾乎立即說道。 他將儀器交給塞爾日先生,輪到塞爾日先生將望遠鏡指向已被指出的海岸。 「是呀!」他道。「這甚至是座相當高的山!卡耶塔並沒弄錯!」經重新觀察,他驗明,在北方一定有塊陸地,約有五、六古裡。 在這種情況下,這是個極端重要的事實。 「作為一塊被高山俯臨的陸地,它的面積應很可觀……」讓觀察道。 「對,」塞爾日先生答道。「回到「美篷車」後,我們試著在地圖上把它的位置找出來。這會使我們準確測定我們的位置。」 「讓……我要說山裡冒出一股煙!」卡耶塔說。 「那麼這會是一座火山吧?」塞爾日先生答道。 「對!對!」讓插話道,並拿過望遠鏡放在自己眼前。」清楚地看到一股煙……」但是,天開始暗下來,即使用目鏡放大,山的輪廓漸漸消失。 說實話,一個鐘頭之後,當黑暗幾乎完全降臨時,在通過一條雪跡測定的方向顯出現明亮的閃光。 「我們去查地圖。」塞爾日先生道。 三人便回到營地。 讓在地圖集裡尋找代表白令海峽以外北方地區整體圖,找到了。 既然塞爾日先生已經察出,一方面,水流在進入北方後,於海峽外面五十古裡處轉向西北方向,另一方面,冰塊已沿此方向漂了幾天,重要的是尋找西北是否有看得見的陸地。確切地講,距大陸二十多古裡處,地圖標出一個大島的海位角,這島被地理學家命名為烏蘭哲爾,僅僅北部輪廓被確定。 再說,很有可能的是,如果水流繼續將冰塊帶向將海與西伯利亞海岸分開的海的支流,那麼冰塊就靠不上島。 關於烏蘭哲爾島的身份,塞爾日先生毫不懷疑,實際上,在海岸拋射出的兩個海角,哈瓦納海角與托馬斯海角之間,有一座活火山,標在最新地圖上。這只能是卡耶塔瞧見的這座火山,在日落之時方可看見其火焰。 據此,很容易認出自出白令海峽以來冰塊所漂路線。繞過海岸後,冰塊繞過斯拜茨·卡曼角,科留琴小海灣,瓦可蘭姆岬角,北角;接著進入穿越德龍海峽,該通道將島蘭哲爾島從楚科琴州海岸分出。 當水流將冰塊再次拋出德龍海峽之外,冰塊會被牽向那片水域?難以預料。一定特令塞爾日先生憂慮的是,在北面,地圖未提到任何陸地。大浮冰山橫在這廣袤的空間,其中心由地極本身組成。 今後他們能與之發生關係的惟一得救機會便是在更劇烈的嚴寒作用下海全部上凍——這不會晚,這本應已經發生好幾個星期!那樣,偏航會在冰原邊上停止,重新南下,遇難者會竭力抵達西伯利亞大陸。真的,需要被迫放棄「美篷車」,沒有拉車牲口,如果要穿越一段很長路程,他們怎麼辦? 然而,儘管風始終向東,稱不上風暴,至少劇烈呼嘯。但是,在這惡劣的通道,洶湧的長浪在奔流發出極大的嘩拉聲,來拍打浮冰體的邊緣;接著,在撞擊下四濺,將浮冰塊嚴密籠罩,如同一艘頂風低速航行的船的甲板,所造成的搖晃直至中心部分,使人擔心冰塊突然裂開。另外,這些打上來的海浪直射至「美篷車」,幾欲將車外的人全部帶走。 因此,根據塞爾日先生的建議,採取了幾項預防措施。 十一月第一個星期下了場大雪,很容易冰塊後部建一種圍堰以保護冰體抵擋通常最易從這邊來的海浪。人人投入施工,當踩踏拍打密實的雪堤高和厚達四、五英尺並凍硬後,它成為抵禦大海襲擊的屏障,只有浪花從上面進入棱邊。這如同一艘因失險而難以撐作的海船尾部翹起的船舷。 在幹這項工作期間,桑德勒和拿波裡娜互扔雪球,甚至沒有躲過丁子香。 然而,儘管不是玩的時候,卡斯卡貝爾先生嚴厲訓斥,有一天例外,一個雪球搞錯地址,來貼在塞爾日先生的帽子上。 「是哪個討厭的笨蛋幹的?」卡斯卡貝爾先生大聲道。 「是我,父親!」可愛的拿波裡娜窘迫答道。 「那麼你就是討厭的笨蛋!」卡斯卡貝爾又道。「你將道歉、塞爾日先生,這個小淘氣……」 「嗨,讓她玩吧,卡斯卡貝爾朋友!叫他過來吻吻我,雪球將不再出現!」事情就這樣過去了。 不但在冰塊後部建了一條圍堰,而且很快在「美篷車」周圍圍了一圈冰壘,定能將車保護得更為有效,至於車輪直陷至輪轂,保證車子絕對穩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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