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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二


  這裡有必要說明一下巴巴多斯島的氣候。該島的氣候與其他安的列斯群島一樣,也是十分有益身體健康的。海上吹來的微風使該島的氣候溫和,島上常有的災難性黃熱病從未在此施過淫威。島上令人擔心的則是可怕的、經常光顧這片海域的強颶風。

  設立在巴巴多斯島的英屬安的列斯群島政府對凱倫·西摩夫人懷有崇高的敬意,這是一位心胸開闊,慷慨大方,樂善好施的夫人。不幸的人們盡可請求她無盡的恩惠。

  午飯準備在一樓大廳裡,餐桌上擺滿了島上的產品,各種各樣的魚、野味和水果,香氣四溢,賓客們感覺到這些菜肴真是名副其實。

  如果說他們對女主人的盛情款待十分滿足,那麼,女主人對坐在她周圍的年輕小夥們也稱心如意。儘管這些年輕旅行者的面頰彼海風吹成了紅褐色,但卻充滿著喜悅和健康的神色。

  席間,當被問到在巴巴多斯島的停泊期限時,凱倫·西摩夫人回答說:

  「我想,親愛的孩子們,逗留的時間不應該少於兩周,今天是九月七日,出發的日期定在二十二日,完全有理由相信你們能在十月中旬回到英國……我希望你們對在巴巴多斯的逗留不會感到遺憾……您覺得這個時間如何?帕滕森先生?」

  「夫人,我們悉聽尊便。」帕滕森先生欠了欠身回答說。「我們的時間由您安排……」

  「說實話,我年輕的朋友們,如果按我心裡想的,我不想讓你們再回到歐洲去!……可你們的家人該怎麼說呢?……您夫人看不到您回去又該怎麼說呢?帕滕森先生?……」

  「事情已個光定好了,」領隊回答說,「是的……除非機靈號消失了……許多年過去了而沒有我的音信……」

  「啊,這事絕不會發生!」凱倫·西摩夫人肯定地說。「你們幸運而來,電將幸運而歸,你們有一艘很好的船……帕克森船長是位十分出色的水手……」

  「這當然。」帕滕森先生補充說。「我們對他的駕駛技術極為滿意!」

  「我不會忘記他的。」凱倫·西摩夫人回答說。

  「是的,下會忘記的,尊貴的大人,我們也將不會忘記那個我們能夠向您表小我們最初敬意的日子。die albo notanda lapillo……就像馬爾蒂阿所說的:hanc luccm lactea gemma notet,或像賀拉斯所說的:cressa ne careat pulchra dies nota,或像斯塔斯所說的:creta signare diem……」

  幸虧帕滕森先生在最後一段引言上停了下來,不然年輕賓客們就要用他們的「烏拉」聲打斷他了。

  凱倫·西摩夫人不可能聽懂這些拉丁語句子,可她也不會誤解這個能言善辯人的一番好意。另外,獲獎學生們也可能沒有完全聽懂從馬爾蒂阿、斯塔斯和賀拉斯那裡引來的詩句。因此,當他們單獨在一起時,羅傑·欣斯達爾向他詢問道:

  「帕滕森先生,怎樣準確地翻譯creta signare diem……」

  「用粉筆記錄下一個日子,這就等於用一塊白石膏的記錄,lacta gemma……怎麼,您,欣斯達爾,您沒有聽懂,可凱倫·西摩夫人一定應該……」

  「噢!」托尼·雷諾高喊道。

  「是的……是的……」領隊肯定地說,「這奇妙的拉丁語單獨使用是會被理解的……」

  「噢!」該死的托尼又一次高喊道。

  「為什麼要『噢』?……」

  「因為拉丁語,即使是很奇妙的,也總是不容易單獨搞懂,就像您所說的那些,帕滕森先生。」托尼·雷諾肯定地說。「那麼,好吧,請允許我給您引用一個句子,然後請您把它翻譯一下。」

  確實,這個「不可救藥」的小夥子又要開玩笑了,他慣於搞這種事情。而他的同學們對他的用意是十分清楚的。

  「讓我們來看看您引用的句子……請說吧……」

  帕滕森先生回答說,同時一本正經地扶了扶自己的眼鏡。

  「就是這句:Rosam angelum letorum。」

  「啊!」帕滕森先生顯得很驚訝。「那麼,這句是從誰那裡引來的呢?……」

  「一個無名作者……這無關緊要!……它是什麼意思呢?」

  「它什麼意思也沒有,托尼!……這是些不連貫的詞……Rosam,玫瑰,是賓格;angclum,天使,是賓格;letorum,幸運的人,是複數所有格……」

  「請您原諒,」托尼·雷諾反駁說,眼裡閃著狡黠的目光。「這個句子有一個非常準確的意思……」

  「您知道它的意思?……」

  「知道!」

  「啊……那麼,讓我想想看……讓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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