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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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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人吃掉的!」 「好大的胃口!」潘西納淡淡地回答說。他認為「斐濟人在吹牛」。 大約 11 點,右岸響起一聲鐘聲。在椰子樹與香蕉樹的濃蔭之中,隱現出乃裡裡伊村那稀疏的幾間茅舍。該村裡建有一座天主教教堂。遊客們可以在這兒停上個把小時嗎?利用這時間與自己的同胞、天主教神甫握握手!領航員認為沒什麼不可,小艇便系在樹根下。 塞巴斯蒂安·佐爾諾與他的夥伴棄船上岸,沒走上兩分鐘便見到教堂的院長。 這人年約五十來歲,外表和藹,神情精悍。他非常高興地招呼著法國人,並將他們一直領到自己的小屋內。該村子共有百來名斐濟人,他住在村子中央。他執意要求客人們接受當地的一種涼飲。盡可放心,這不是那種令人噁心的「卡瓦」,而是某種飲料,或者說是某種味道不錯的湯。熬成該湯的主料是一種肉汁,即雷瓦河岸盛產的一種蛤蜊肉。 這位傳教士全部身心都投入到天主教的佈道事業。這事並不好做,因為他必須對抗衛理公會派的牧師。後者在附近一帶競爭得非常激烈。總之,他為自己已經取得的成就感到非常滿意。他將盡力將自己的信徒從嗜好「布卡洛」——吃人肉的習慣——中拉回來。 「既然你們還要深入腹地,親愛的朋友,」他補充說,「小心點,務必保持警惕。」 「聽見了嗎,潘西納!」塞巴斯蒂安·佐爾諾說。 在他們即將離開的時候,教堂響起了午禱的鐘聲。一路行來,小艇與幾隻裝有平衡裝置的的獨木舟擦間而過。這些小舟的平底上載著一串串香蕉。它們是作為貨幣為收稅人剛剛收來的,準備送到地方官員那裡。兩岸植物不斷,有月桂、豆球花、檸檬、以及開著血紅色鮮花的仙人掌。再往上看,香蕉樹與椰子樹的樹幹掛滿累累果實,高高地伸出。這片綠茵一直向後延伸,直至遙遠的群山陡壁。群山之巔叫著姆比格—勒武峰。 在這片濃蔭下有兩座歐洲人的工廠冒出,這與該地區的自然景色極不協調。這是裝備有全套現代設備的糖廠。用旅行家維爾斯魯的話說,它的產品即使與安的列斯島和其他殖民地區的糖廠相比,也不遜色。 大約 1 點的時候,小艇已經到了雷瓦河的盡頭。兩小時後,就會察覺到退潮。他們可以再利用這種潮勢,返回主河道。返航肯定會很快,因為水勢洶湧。遊客們可以在晚上 10 點之前回到右舷港。 大家在這兒還有些時間,怎樣更好地利用呢?走訪唐莆村,該村的房屋距此還不到 1 公里。機械師與兩名水手留在艇上照看船隻,而領航員「引導」著乘客們一直來到村裡。那兒,古老的風俗習慣仍舊保留在斐濟人的純潔傳統之中。在這一帶地區,傳教士的任何努力與說教都是白費勁。巫師仍然有著很大的影響,巫術在此也很盛行,尤其是那種叫作「瓦卡—恩德蘭—肯—塔卡」,這一串文字叫作用樹葉作法。他們喜歡卡托阿武神,這些神祗是永恆的,他們決不鄙夷一些特別的供奉。對於供奉這些物品,即使總督也無法加以阻止,那怕是處罰也不起作用。 可能是出於謹慎地考慮,決定不深入到這片不明地區的腹地去。但是我們的藝術家們那份好奇心就跟巴黎人一樣,執意要去。領航員同意陪他們去,同時叮囑他們切莫走散。 首先,在這座有著百來間小茅舍的唐莆村口,眾人遇到一些女人,名副其實的野人。她們腰間僅圍著一塊布,看見這些外來人毫無驚訝的表情。在她們的勞作過程中,經常見到外國人前來。自從該群島納入英國的保護之後,她們對這類的來訪已經習以為常了。 這些婦女正忙著做「居居馬」。這是將一些根莖放在鋪有草與香蕉葉的坑裡保存起來;隨後再取出來,烘乾,碾碎,並在裝有蕨菜的藍子裡擠壓。擠出來的汁盛在竹筒之中。這種汁不僅可以作飲用與藥用,而且還可作塗油,所以用處相當廣。 他們一小夥人走進村裡,土著人沒有任何歡迎的表示。他們一不上前來問候,二沒表現出好客的熱情。此外,這些茅舍的外表也毫無吸引人之處,屋內還彌漫著一種椰子油的臭味。「四重奏」暗自慶倖,這兒的人不好客雖說名聲不好,但也算幸事。 然而,當他們走到酋長的住宅前時,那位酋長在一群土著人的簇擁下,向前走來。他身材高大,表情粗野,相貌兇殘,捲曲的頭髮上塗著白石灰。他穿著出席儀式用的盛裝,一件條紋襯衫,腰繫皮帶,左腳套著一隻老式毛氈拖鞋(潘奇納能不笑嗎?),一件老式的藍色燕尾服上還補過幾處,已經不一般齊的後擺拍打著小腿。 當酋長走近這夥外來人的時候,被樹根絆了一下,他頓時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根據禮節,他的隨從馬上紛紛絆跤,恭恭敬敬地跌倒在地,「以便分擔這種跌跤引起的尷尬」。 領航員解釋說。潘西納對這種規矩頗為贊同。最少他認為;即使與歐洲宮庭禮儀相比,它也沒什麼可笑。 在這期間,他們紛紛站起,酋長與領航員用斐濟語言交談了幾句。「四重奏」一句也聽不懂。這些句子通過領航員的翻譯過後,意思是問外來人到唐莆村有何貴幹。回答是他們只是想來參觀一下村子,並到四周看看。在經過一番詢問與回答後,他們得到了許可。 此外,對這些外人來到唐莆村,酋長即沒表示出興趣也沒表示出沒興趣。他做了個手勢,土著人便回到了自己的茅舍。 「總之,他們好似並不那麼兇惡!」潘西納指出說。 「這可不能成為鬆懈警惕的理由!」弗拉斯科蘭回答說。 大約個把小時期間,藝術家們遛達在村子裡,一點也不擔心土著人。身著藍色燕尾服的酋長早已回到茅告。顯然,當地人對他們的到來十分冷漠。 他們在遊覽唐莆村期間,沒有一戶人家開門迎客。在這之後,塞巴斯蒂安·佐爾諾、伊韋爾奈、潘西納、弗拉斯科蘭與領航員便朝破廟走去。在這座棄之不用的廢墟不遠處,是當地巫師的住房。 這個巫士倚著門框,向他們投去令人生畏的目光。那神態似乎在說,願厄運降臨在他們身上。 弗拉斯科蘭試圖通過領航員與他攀談。然而巫師的表情十分的憎惡,態度也咄咄逼人,眾人只好放棄任何嘗試,不再與這個易怒的斐濟人打交道。 這時,潘西納不顧別人的一再叮囑,獨自一人穿過山坡上那片濃密的香蕉林,悄悄地離開了大家。 塞巴斯蒂安·佐爾諾、伊韋爾奈與弗拉斯科蘭被這個巫師搞得敗興之極。當他們準備離開唐莆村時,卻找不到他們的夥伴潘西納了。 這時已經該回到船上去了。退潮的時間總是準時的。他們趁潮水順雷瓦河而下的時間並沒有幾小時。 弗拉斯科蘭為找不著潘西納而焦慮不安,大聲地呼喚。沒有回應。 「他在哪兒?……」塞巴斯蒂安·佐爾諾問。 「不知道……」伊韋爾奈回答說。 「你們中可有人看見他離去?……」領航員問。 沒一個人看見過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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