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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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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疑問,詹姆斯先生,」西蒙·福特反駁說,「但是,我請求您,別把我們的位置同海員的位置比,他們的腳下永遠並且到處都是深淵,我們是在堅實的土地上,在這兒,我們永遠都不必擔心沉沒!」 「我不會引起您這種不快,老西蒙,」詹姆斯·史塔爾回答,「我遠遠沒有想到以一種不正確的比較來貶低阿柏福伊爾的新煤礦的價值!我只想說一件事,這就是我們不知道我們在哪兒。」 「我們在斯特林郡的地下,詹姆斯先生,」西蒙·福特答道,「這一點,我肯定得就好像……」 「聽!」哈利說,打斷了老工頭的話。 所有的人都像年輕的礦工那樣豎起了耳朵。他的聽覺神經訓練有素,突然發現有一種沉悶的聲音,就好像是來自遠處的低語。詹姆斯·史塔爾、西蒙和麥德琪,他們很快也聽到了。這聲音來自岩群的高層,一種隆隆聲,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那聲音連續不斷地「漸強」和「漸弱」,儘管很輕。 四個人豎著耳朵聽了幾分鐘,都一言不發。 接著,突然地,西蒙·福特叫起來: 「嗨!以聖蒙果起誓!難道是翻斗車已經在新的阿柏福伊爾的軌道上行駛了?」 「父親,」哈利回答說,「我更覺得這是水在一片沿海地帶上翻滾所發出的聲音。」 「那我們不是在海底下了!」老工頭叫起來。 「不,」工程師答道,「但不是不可能我們正在卡特林湖的湖床底下。」 「那這個地方的拱頂可能不厚,因為水聲都聽得到?」 「不厚,正是這樣,」詹姆斯·史塔爾回答,「這也使得這個洞穴這麼巨大。」 「您可能說得有理,史塔爾先生,」哈利說。 「再說,外面的天氣這麼糟,」詹姆斯·史塔爾接著說,「湖水可能像沃斯灣的水那樣漲了起來。」 「嗨!那有什麼,畢竟,」西蒙·福特答道,「含磷礦層伸展在一個湖的底下不會比那更糟!這不會是第一次人們去大洋底下找煤!當我們必須開採北運河的所有深處和最深處時,有什麼壞處?」。 「說得好,西蒙,」工程師叫道,他看著興奮的工頭,忍不住微微一笑,「我們就在海水底下推進我們的壕溝!把大西洋的洋底挖得滿是窟窿!用鎬從大洋底下挖過去,去和我們的美國兄弟們會合!如果必要,就一直挖到地球的中心,從它身上挖出它的最後一塊煤來!」 「您認為是開玩笑,詹姆斯先生?」老工頭問,神情略帶嘲弄。 「我,開玩笑!老西蒙!不!可您是這麼興奮,使我也情不自禁了!聽著,讓我們回到現實中,現實已經美麗了。我們的鎬就留在那兒,過一天再來拿,回村舍去吧!」 暫時沒有別的事要做。再過些時,工程師將在一隊礦工的陪同下,帶著燈和必需的工具,再次勘探新-阿柏福伊爾。但是,得趕緊回到多查特煤倉。況且,路很好走。這條平巷幾乎筆直地穿過岩群直到被炸藥炸開的洞口。因此,根本不必擔心迷路。 但正當詹姆斯·史塔爾朝平巷走時,西蒙·福特叫住了他。 「詹姆斯先生,」他對他說,「你瞧見了這巨大的洞,這洞底下的地下湖泊,這水浸著我們腳的沙灘?那麼。就在這兒,我要把家搬來,就在這兒,我要建起一座新的村舍,如果有幾個勇敢的夥伴願意學我的樣,不到一年,在我們古老的英國的岩群中就有不止一個鄉鎮了!」 詹姆斯·史塔爾用一個微笑贊許西蒙·福特的設想,握了握他的手,三個人走在麥德琪的前頭,進入平巷深處,以回到多查特煤倉。 走第一裡路時,沒有任何意外發生。哈利走在前頭。將燈高舉過頭頂。他仔細地順著主平巷走,一次也沒誤入向左向右輻射出去的那些狹窄的隧道。因此,回去的路似乎和來時的路應該同樣容易好走,這時,一個令人惱火的複雜情況突然而至;使得勘探者們的處境極為嚴峻。 由於,在某一刻,哈利舉著燈時一陣猛烈的氣流吹來,那氣流就像是由一雙看不見的翅膀拍擊產生的。被吹歪了的燈從哈利手上滑脫。掉到平巷的岩石地上打碎了。 詹姆斯·史塔爾和他的夥伴們立刻陷人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由於燈裡的油已濺出,不能再用了。 「好吧,哈利,」酉蒙·福特叫道,「你是要我們折斷脖子回村舍去吧?」 哈利沒回答。他在尋思。在這最新的意外事件背後他大概又看見了一個神秘的人物的手嗎?在這樣的深處難道有一個敵人,他那難以解釋的敵對會不會在某一天製造嚴峻的困難?是否有人有意要禁止對新的含碳礦層的一切開採意圖?事實上,這是荒謬的,但事實本身已在說話了,一件件事實已使單純的懷疑變成肯定了。 在等待中,勘探者們的處境相當不妙。他們必須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沿著通向多查特煤倉的平巷走大約5裡路。然後,在抵達村舍前,他們還得走一個小時路。 「繼續走,」西蒙·福特說,「我們沒有一刻可以浪費。我們將像瞎子那樣摸索著前進。不可能迷路。通向我們這條路的隧道只是一些鼴鼠洞般的真正小巷,順著主平巷走,我們必然會到達為我們打開通道的洞口。其次,這是個老煤礦。我們對它熟悉,哈利或我,我們不是第一次在這裡處於黑暗中。況且,在那兒我們能找到我們留下的燈。上路吧!——哈利,你打頭走,詹姆斯先生,您跟著他,麥德琪,你在後面走,我呢,我殿后。特別要注意的是,我們不要分開,腳跟著腳,要不,胳臂拉著胳臂!」 只能順從老工頭的指導。正如他所說,摸索著走不易迷失方向。只須用手代替眼睛,並信任這種本能,在老工頭和他兒子身上,這種本能成了一種第二本性。 因此,詹姆斯·史塔爾和他的夥伴們按照指定的次序往前走著。他們不說話,但不是由於缺乏思想。他們有著一個對手已是顯而易見。但他是誰,怎樣才能應付準備得如此神秘的襲擊呢?這些極其令人不安的念頭從他們腦子裡冒了出來。但是,這不是氣餒的時候。 哈利伸展著手臂,以堅定的步伐朝前走著。他不斷地從平巷的這一處岩壁走到那一處岩壁。遇到坑窪,遇到側口時,他通過用手摸索知道不能入內。儘管坑窪很淺,儘管口子很窄,他就這樣一直走在正確的路上。 在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因為極暗極暗,這艱難的回程走了約兩個小時。通過對時間的推算,考慮到前進速度不可能快,詹姆斯·史塔爾估計他和他的夥伴們可能很快就到出口了。 確實,幾乎立刻,哈利停了下來。 「我們是不是終於走到平巷盡頭了?」西蒙·福特問。 「是的,」年輕的礦工回答。 「那麼,你應該又找到連通新-阿柏福伊爾和多查特煤倉的口子了?」 「不,」哈利答道,他那蜷縮的手摸到的只是一處岩壁的滿滿實實的表面。 老工頭上前幾步,親自來摸板岩。 他發出一聲呼叫。 不是勘探者們在回程中迷了路,就是炸藥在岩壁上炸開的那個狹小的口子新近被堵上了! 不管是哪種情況,詹姆斯·史塔爾和他的夥伴們被囚禁在新-阿柏福伊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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