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凡爾納 > 哈特拉斯船長歷險記 | 上頁 下頁
六七


  「只剩下我們的城堡沒有名字了,」醫生又說,「在這方面,我們沒什麼可討論的,這既不是仁慈的維多利亞女王陛下,也不是華盛頓的恩惠,我們此刻棲身在這裡,而是上帝的恩惠,他把我們聚在一起,把我們拯救了。就把這城堡叫做上帝的堡壘!」

  「找的正合適!」阿爾塔蒙又說。

  「上帝的堡壘,」約翰遜說,「這名字真響亮!如此看來,我們從北部遠征回答,經過華盛頓角,來到維多利亞灣,那裡有上帝的堡壘,我們在醫生的房子裡獲得休息和食物!」

  「就這麼定下來,」醫生回答,「往後,隨著我們逐步發現新的地方,我們還要取別的名字,最好不要引起任何爭論,我希望,因為,我的朋友們,在這裡應該互相支持,互相愛戴,我們在這片海岸上代表整個人類;不要沉湎幹擾亂社會的令人厭惡的欲望,我們團結起來,堅強無比,不可動搖,抵抗敵人。誰知道在我們回到祖國之前,上帝是否還會讓我們冒險和受苦!讓五個人結成一體,把那些沒來由的競爭拋在一邊,這裡比別處更應如此。您明白嗎,阿爾塔蒙?還有您,哈特拉斯?」

  兩個人沒答話,但是醫生做出他們好像已經回答的樣子。

  然後他們談起了別的事情。談的是要組織打獵,好將肉類換換花樣,隨著春天的到來,野兔、山鶉乃至狐狸,還有熊都要回來了;他們決意不放過任何一個好天氣,用來勘探新美洲的土地。

  第八章 維多利亞灣北部的遠行

  第二天,太陽才射出第一縷光線,克勞伯尼就爬過了醫生的房子倚靠的岩石的牆壁的陡坡;這堵牆的終端是一個突兀的圓錐台。醫生並不輕鬆地爬上了頂端,他從那裡俯看起伏不定的大地,看起來像是某種火山震動的結果;一幅巨大的白色幕布覆蓋著陸地和海洋,簡直無法分辨出彼此來。

  醫生意識到這個最高點統領著周圍的所有平原,他有了一個主意,認識他的人對此絲毫不感到奇怪。

  他的想法,他將它醞釀成熟,反復思量,絞盡腦汁,當他回到雪屋的時候已在他的意識裡占了上風,他告訴了他的同伴們。

  「我想,」他對他們說,「在我們頭上矗立的圓錐台頂上建一座燈塔。」

  「一座燈塔?」大家喊了起來。

  「是的,一座燈塔!它有雙重好處,一方面當我們遠行回來的時候為我們在黑夜中指明方向,另一方面在八個月的冬季裡照亮平原。」

  「顯然,」阿爾塔蒙回答,「這樣一種裝置將是一件有用的東西,但是您怎樣建立起來?」

  「用『珀爾布瓦茲』號上的一個提燈。」

  「沒問題,但是用什麼供給您的燈塔的燈?難道用海豹油嗎?」

  「不!這種油產生的光沒有足夠的亮度,它幾乎無法穿過霧氣。」

  「您難道想從煤中提取氫,用煤氣為我們照明?」

  「對了!這種光還不夠強,它還有一個很大的缺點,就是要消耗我們的一部分燃料。」

  「那麼,」阿爾塔蒙說,「我不知道……」

  「在我看來,」約翰遜回答,「自打有了水銀子彈,冰透鏡,建造上帝的堡壘,我相信克勞伯尼先生無所不能。」

  「好啦!」阿爾塔蒙又說,「您能跟我們說說您打算建造什麼樣的燈塔嗎?」

  「很簡單,」醫生回答,「一個電燈塔。」

  「一個電燈塔!」

  「毫無疑問,您在『珀爾布瓦茲』號上沒有一節性能良好的本生電池嗎?」

  「有,」美國人回答。

  「顯然,帶上了它們,您就可以看到一個實驗怎麼做了,因為什麼也不缺,不缺完全絕緣的導線,也不缺促使元件活動必需的酸,我們很容易獲得電光。我們看東西更清楚了,而且不費什麼力氣。」

  「這真不錯,」水手長說,「我們就會少浪費一些時間……」

  「好,材料在那裡,」醫生回答,「我們在一小時之內就會豎起一根10英尺高的冰柱,這就足夠了。」

  醫生出去了;他的同伴一直陪他到冰錐頂上,冰柱很快就豎起來了,冠以「珀爾布瓦茲」號上的一盞提燈。

  於是醫生將連在乾電池上的導線接在上面,乾電池放在雪屋的客廳裡,借助爐火的熱量防凍。導線從那裡一直升到導航燈那裡。

  所有這些很快就安置好了,他們等待日落以享受這個成果。夜裡,裝在燈裡,保持適當距離的兩個岬角的煤被拉近了,風既不能減弱也不能熄滅的強大的光束從提燈裡射出來。這是一派壯觀的景象,顫抖的光線發出耀眼的光亮,可以與白色的冰原媲美,鮮明地勾勒出周圍一切凸起的影子。約翰遜忍不住拍起手來。

  「看啊,克勞伯尼先生,」他說,「製造陽光,就在現在!」

  「總要什麼都來點才好,」醫生謙虛地回答。

  由於寒冷,大家停止了讚美,每個人都回去裹在被子裡。

  生活按部就班地進行下去。在隨後幾日,從4月15日到20日,天氣變幻不定,氣溫驟然變動了20多度,大氣層發生了出人意料的變化,有時下起大雪,雪團紛飛,有時又冷又幹,他們若不小心翼翼,就無法到外面去。

  但是,星期六,風停了;在這種情況下可以進行一次遠行;他們決定花一天時間用來打獵,換換口味。

  早晨,阿爾塔蒙、醫生、貝爾每個人都帶上一支兩響的長槍,足夠的彈藥,一把小斧頭,一把雪刀,在需要宿營的時候用,他們出發了,天氣陰沉沉的。

  他們不在的時候,哈特拉斯勘測海岸,做幾個統計。醫生小心地提燈開動起來;它的光亮與燦爛的星斗交相輝映;因為,電燈光相當於3000蠟燭或者300個流量的煤氣發生的光亮,唯獨它能同陽光相比。

  天氣異常寒冷、乾燥和晴朗。獵人們向華盛頓角走去;堅實的積雪有利於他們行走。半小時他們就走了離上帝的堡壘三海裡的路程,達克在他們周圍蹦蹦跳跳的。

  海岸向東彎曲,維多利亞灣高高的山頂在北部海岸有下降的趨勢。這讓人感到新美洲只是一個島嶼;但還不能決定它的輪廓。

  獵人們走在海邊,飛快地前進。沒有任何住所的痕跡,沒有雪屋的殘跡;他們走在人類的足跡從未踏上的處女地。

  他們在三小時之內走了大約15海裡,吃東西的時候也不停下。但他們有打不到任何獵物的危險。因為,他們幾乎看不到野兔、狐狸或狼的足跡,但是幾隻雪鳥飛來飛去,預示著春天和北極動物的回歸。

  三個獵人只好深入到陸地,繞過與貝爾山相接的深谷和懸崖,於是,耽擱了一陣,他們又回到海岸;浮冰還沒有分開。遠非如此,海洋還在結冰;但海豹的足跡表明這些哺乳動物已經開始出現了,它們已經來到冰面上呼吸了,顯而易見的是,人浮冰的大印跡和新裂縫來看,許多海豹最近已經靠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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