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凡爾納 > 哈特拉斯船長歷險記 | 上頁 下頁 |
三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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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8月15日之後的夜裡,黑暗並不濃重;太陽儘管落下去了,還通過反射發出一定的光亮。 8月19日,經過仔細觀察,船繞過了東海岸的富蘭克林海角,以及西海岸的富蘭克林夫人海角;在這個無疑是由這個勇敢的航海者到達的偏僻的海角,他的同胞出於感激之情,情願讓他的忠實的妻子名字出現在他的名字的對面,是願他們永遠在一起的狹隘的同情心的感人標誌! 醫生看到在這遙遠的地方兩個海角之間的聯繫和精神默契,非常感動。 醫生聽從了約翰遜的建議,已經習慣於忍受低溫了;他幾乎時刻都站在甲板上,不顧寒冷、颳風和下雪。他的身體儘管瘦下來一點,還沒有受到這嚴酷的氣候的影響。然而,他等待著其他的風險,甚至帶著快樂的心情注視著冬季提早到來的跡象。 「看,」一天他對約翰遜說,「看這些鳥群向南方遷徙!他們簡直是在逃跑,拍著翅膀,發出再見的叫聲!」 「是的,克勞伯尼先生,」約翰遜回答;「有什麼東西告訴它們該出發了,於是它們就上路了。」 「我們當中不止一個人,約翰遜,也會,我相信,去模仿他們的!」 「這是些軟弱的人,克勞伯尼先生;真見鬼!這些動物不像我們一樣有食物,他們要到別處尋找!但是水手們腳下有一條好船,應該走到世界的盡頭。」 「您相信哈特拉斯的計劃會實現嗎?」 「他會的,克勞伯尼先生。」 「我想的跟您一樣,約翰遜,難道他最後只會剩下一個忠實的追隨者……」 「我們是兩個人!」 「對,約翰遜,」醫生回答,他握著勇敢的水手的手。 「前進」號正在經過的阿爾伯特王子領地同樣也叫格林內爾領地,儘管哈特拉斯出於對美國佬的憎恨,決不會同意給它叫這個名字,但是它通常是叫這個名字的。這就是這兩種稱呼的由來:當英國人本尼給它取名為「阿爾伯特王子」時,「救援」號上的黑文中尉給它取名為「格林內爾領地」,為的是向在紐約為他的航海籌資的美國批發商表示敬意。 船繞了它一周,經歷一系列難以言傳的困難,它時而揚帆,時而使用發動機。8月18日,看到在霧中勉強辨認出來的布裡達尼亞山,第二天「前進」號在諾瑟姆伯蘭德海灣拋錨。它四面被圍。 第二十三章 浮冰的進攻 哈特拉斯指揮船拋錨之後,回到他的船艙裡,拿起地圖,仔細研究起來:他所在的緯度是76°57′,經度是99°20′,這就是說離77°還有3′。就是在這個地方,愛德華·比爾徹爵士第一次在「先驅」號和「救助」號上越冬。就是在這個地方,他用雪橇和船進行探險;他發現了圓桌島,南高爾努阿依群島,維多利亞半島和比爾徹海峽。他到了北緯78°以遠的地方,看到海岸向東南傾斜。海岸看起來應該同瓊斯海峽相連,這個海峽的入口同巴芬灣相對。但在西北部,正相反,「有一片暢通無阻的海洋,」他的報告上這麼說,「一望無際。」 哈特拉斯激動地看著海圖上的這個地區,一大片白色區域出現在這些陌生的地區,他的眼睛一直盯著這片沒有浮冰的極地區域。 「有這麼多的證據,」他自言自語地說,「有斯圖亞特的敘述,本尼的敘述,比爾徹的敘述,無可置疑!應該是這個樣子,這些勇敢的水手們看到了,親眼看到了!能懷疑他們說的話嗎?不能!——但是,如果這片暢通無阻的海洋,由於冬天提前到來,變成……但不會,這些發現已經過去了好些年;這片海域存在一我會找到它的,我會看到它的!」 哈特拉斯又登上了艉樓。濃霧包圍了「前進」號;從甲板上勉強可以看到桅杆頂端。但哈特拉斯讓浮冰引航員從喜鵲窩裡下來,取代了他;他想利用天空的一線光亮,觀察東北的地平線。 山敦不失時機地對中尉說: 「唉,沃爾!這片海洋暢通無阻嗎?」 「您說的有道理,山敦,」沃爾回答,「我們桶裡只有可用六個星期的煤了。」 「醫生又找到某種科學方法,」山敦回答,「讓我們沒有燃料也可以取暖。我聽說用火可以制冰;沒准他會用冰給我們生火。」 山敦回到他的船艙裡,聳了聳肩。 第二天,8月20日,霧氣散開了一會兒。人們看到哈特拉斯,高踞在上,目光急切地注視著地平線;然後他又下來了,一句話沒說,只是命令向前開;但很容易看出他的希望最後一次落了空。 「前進」號起錨,搖搖晃晃地向北駛去。由於它非常疲憊,第二層帆和第三層帆的桅桁以及所有的帆纜索具被拋到了底部;桅杆已經應付不了局面了;不再指望風向會有何變化,因為彎彎曲曲的航路使它不再會有什麼作用;海上到處生出白色的大塊的痕跡,像油脂一樣;這是即將發生大範圍結冰的預兆;風力剛開始減弱,大海幾乎立刻波濤洶湧;但是風再次吹起的時候,新浮冰就破碎消融了。傍晚氣溫降至-7℃。 當船來到一條死胡同的頂端,它就用羊頭撞錘開足馬力沖向它遇到的障礙物。有幾次大家都以為它一動不動了;但是浮冰出人意料的移動為它開闢了一條新路,它大膽地沖了上去;在它停下的那段時間,蒸氣從排氣閥排了出來,遇到冷空氣便凝結起來,化作雪落到甲板上。船停下不動還有一個原因:浮冰有時阻住了螺旋槳的葉片,它們無比堅固,發動機做什麼也不能把它們完全弄碎;只有把發動機倒轉過來,向後退,派人用杠杆和橇棍把螺旋槳弄出來;這樣做不僅困難重重,而且令人疲憊不堪,又耽擱了時間。 13天內一直如此;「前進」號沿著本尼海峽費力地前進。船員們小心嘀咕,但還是服從命令;他們明白此時走回頭路是不可能的。向北進比向南退的危險小,應該考慮過冬了。 水手們彼此之間討論這種新的形勢,一天,他們甚至與理查德·山敦談論這件事,他們很明白他是贊同他們的。後者不顧他作為軍官的職責,不怕別人在他面前議論船長的權威。 「您的意思,山敦先生,」格裡珀問他,「我們再不能走退路了?」 「現在太晚了,」山敦回答。 「那麼,」另一個水手又說,「我們只能考慮過冬了?」 「這是我們唯一的辦法!人家不願意相信我……」 「下次!」佩恩答,他已經恢復了日常工作,「人家就會相信您的。」 「因為我不是領導者……」山敦反駁道。 「誰知道呢?」佩恩表示異議。「約翰·哈特拉斯願走多遠就走多遠,但別人不必跟著他。」 「只要想想,」格裡珀又說,「他第一次航海到巴芬海和那些跟他一起去的人!」 「『永別』號,」克裡夫頓說,「就是在他的率領下在斯匹次卑爾根海域失事的!」 「只有他一個人回來了,」格裡珀回答。 「他一個人帶著他的狗,」克裡夫頓反駁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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