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凡爾納 > 哈特拉斯船長歷險記 | 上頁 下頁 |
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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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特拉斯在艉樓上快速大步地走著,醫生站在甲板上,大部分船員都圍住了他,他知道這種局勢非常微妙,也知道在這種場合做一次演說會起到什麼作用,他接著約翰遜開頭的談話說了下去: 「你們知道,我的朋友們,富蘭克林開始時的情況是什麼樣的,他像庫克和納爾遜一樣當過見習水手,年輕時代參加了偉大的航海,他決心1845年投身於尋找西北航線,他帶領「厄端珀斯」號和「恐怖」號。這兩條久經考驗的船1840年在詹姆斯·羅斯統率下剛剛完成了到南極的遠征。富蘭克林所在的「厄端珀斯」號上軍官同水手加在一起共有70人。菲茨一詹姆斯為船長,高爾·勒維斯孔德為中尉,德沃、薩爾讓、庫什為水手長,斯坦利為外科醫生。「恐怖」號有68人,船長克羅齊爾,中尉是小霍格德遜和歐文,水手長是霍爾斯比和托馬斯,外科醫生是佩迪。你們能夠在這些地區的海灣、海角、海峽、岬角、峽灣、島嶼讀到絕大多數不幸者的名字,沒有一個人能再見他的祖國!總共有138人,我們知道富蘭克林的最後幾封信是從迪斯科島發出的,日期是1845年7月12日。『我希望』,他說,『今夜開往朗卡斯特海峽,』自打他從迪斯科海灣出發之後發生了什麼?『威爾士親王』號和『事業』號捕鯨船的船長最後一次見到這兩條船是在麥爾維爾海灣,從這天起,再也聽不到他們的消息了。但是,我們可以追隨富蘭克林向西行,他進入了朗卡斯特海峽和巴羅海峽到了比齊島,1845——1846年他在那裡過冬。」 「但人們怎麼知道得這麼詳細?」木匠貝爾問道。 「通過1850年奧斯汀遠征時在島上發現的三座墳墓得知的。這些墳墓裡埋葬了富蘭克林的三個水手。接著,『狐狸』號中尉胡勃遜找到了日期為1848年4月25日的文件。通過這些文件我們得知,『厄端珀斯』號和『恐怖』號越冬之後沿惠靈頓海峽而上直到77緯度,但他們並沒有繼續北上,顯然這條道路無法通行,他們只好南行……」 「這就是他們的失誤!」一個堅定有力的聲音說。「在北方才能得到拯救。」 每個人都轉過身去。哈特拉斯倚在艉樓的欄杆上,向他的船員們發出了可怕的警告。 「毫無疑問,」醫生接著說,「富蘭克林的意圖是回到美洲海岸,但在這條不幸的路上遇到了暴風雨,1846年9月12日,兩條船在費利克斯角西北方幾海裡的地方遇到了浮冰,他們一直被帶到了勝利岬角的北一北一西,就在這兒,」醫生指著海上的一點說。「在這19個月裡發生了什麼?他們做了什麼,這些不幸的人?毫無疑問,他們勘察了鄰近的區域,為了求生什麼都做,因為海軍上將是一個堅定有力的人物!要是他沒能成功……」 「那是因為他的船員可能背叛了他,」哈特拉斯悶聲悶氣地說。 水手們不敢抬起眼睛,這些話重重地擊在他們心上。 「總之,這致命的文件還告訴我們,約翰·富蘭克林爵士1847年6月11日積勞成疾而死。讓我們記住他吧!」他脫下帽子說。 聽者默默地模仿他。 「這些沒有首領的不幸的人在這10個月中變成了什麼樣子?他們呆在船上,直到1848年4月才決定離開,138人中剩下105人,33個人死去了!船長克羅齊爾和菲茨一詹姆斯在勝利角豎起了一個標誌,他們把最後的文件存放在那裡。你們看,我的朋友們,我們正在經過這個海角!你們還可以看到這個標誌的殘跡,就在約翰·羅斯1831年來到的這個偏僻的海角!這是珍妮·富蘭克林角!這是富蘭克林角!這是勒斯孔德角!這是厄端珀斯海灣,在這裡還能找到用一條船的殘骸製造的小艇,就放在雪橇上!在那裡還發現了銀匙,大量的彈藥,巧克力,茶葉,聖經!因為這活下來的105人在克羅齊爾船長的帶領下向大魚河進發!他們能到什麼地方?他們會到哈得遜灣嗎?幾個人倖存下來?自從最後一次出發後他們怎麼樣了?」 「他們成了什麼樣,我來告訴你們!」哈特拉斯強有力地說。「的確,他們竭力想到哈得遜灣,他們分成了許多隊!的確,他們向南出發!的確,1854年,雷醫生的一封信中寫道,1850年愛斯基摩人在吉約姆國王的領地上遇到了40人的一支隊伍,他們獵捕海牛,在冰上行走,拖著一條船,消瘦、蒼白,困苦不堪。後來,他們在陸地上發現30具屍體,5具在附近的一個島上,有些人只埋了一半,其餘人拋在那裡沒有墳墓,有的在翻船下面,有的人在帳篷的碎片底下,這裡有一名軍官,望遠鏡挎在肩上,步槍放在身旁,離大鍋最遠,鍋裡還剩了一些可怕的食物!聽到這些消息,海軍部請駐在哈得遜灣的軍團派最得力的人到事故發生地點。他們沿巴克河而下一直到河口。他們到了蒙特利爾島、馬可諾什島、奧格爾角。但一無所獲!所有這些不幸的人都死於饑荒,死於痛苦,死於饑餓,試圖通過吃同類來延長自己的生命!這就是他們在南行路上的結局,路上充滿了他們殘缺不全的屍體!好啦!你們想踏著他們的足跡?」 哈特拉斯震撼人心的聲音、狂熱的動作、激昂的模樣產生了一種無法描述的效果。船員們因鄰近這個不幸的地區而顯得群情激昂,異口同聲地喊道: 「向北!向北!」 「好啦!向北!在那裡能得到拯救,獲得榮譽!向北!老天為我們做出了選擇!風向變了!道路暢通無阻!準備出發!」 水手們奔向他們的工作崗位;冰川隧漸消融,「前進」號飛快前進,開動馬力向邁克一克林多克海峽駛去。 哈特拉斯預計會出現更為暢通的海面是有道理的,他沿富蘭克林預先設定的路線而上;他沿著威爾士親王領地的東海岸行駛,東海岸當時已經確定了,但對岸還不為人知。顯然浮冰向南方崩散是由東方的地狹的作用,因為這個海峽看起來完全暢通無阻;「前進」號有可能贏得失去的時間;它開足馬力,6月14日,它就過了奧斯波爾灣和1851年航海時到達的偏遠地點。海峽裡的浮冰仍舊很多,但「前進」號不再面臨被浮冰封鎖的危險。 第十八章 向北進發 船員們看來已經恢復了遵守紀律和服從命令的習慣。活兒不多而且不累,給他們留下了許多餘暇。氣溫保持在結冰點以上,解凍會給這次航行帶來最大的障礙。 達克馴服面和善,與克勞伯尼醫生結下了誠摯的友情,他們非常要好。但在友情方面總有一個朋友向另一個朋友獻身,應該承認醫生不是另一個朋友。達克想讓他幹什麼就讓他幹什麼。醫生像一條狗對待主人一樣服從它。達克,對船上的大部分軍官和水手都很友好;只是由於本能它對山敦的友好行為躲躲閃閃的;它對佩恩和華倫懷恨在心,這是怎樣的懷恨啊!它的仇恨很難抑制,只要他們走過,它就忍不住咆哮起來。這些人畢竟再也不敢襲擊船長的狗,「他的馴順的精靈」,正如克裡夫頓所說。 總之,船員們已經恢復了信心,變得規規矩矩的。 「看來,」有一天詹姆斯·沃爾對理查德·山敦說,「我們的人對船長的講話挺當回事的,他們看來不再懷疑會獲得成功。」 「他們錯了,」山敦回答,「要是他們思考的話,要是他們觀察形勢的話,他們就會知道我們是越來越不謹慎了。」 「但是,」沃爾說,「我們來到了一片更為暢通的海洋,我們會朝著已經熟悉的道路返航;您不是在誇大吧,山敦?」 「我什麼也沒誇大,沃爾;憤恨,嫉妒,隨便您怎麼想,雖說是由哈特拉斯引起的,但並沒有蒙住我的雙眼。告訴我,您看過煤桶了嗎?」 「沒有,」沃爾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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