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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九章 成為殖民地後的新西蘭

  地理學家的敘述是無可爭辯的了,新西蘭土人的殘無人性也無可懷疑了。因此,就近上陸可能會有危險。但是,麥加利號不久也許會被風浪打壞,非趕快離開不可。等過往船隻救援恐怕來不及了,而且也是幻想。

  麥加利號目前根本不在船隻來往的路上。所有來新西蘭找地方靠岸的船,不是在奧克蘭上一點,就是在新普利默斯下一點,而麥加利號在兩者之間擱淺,在依卡那馬威海岸最荒僻的地段。這帶海岸壞得很,危險得很,是個野人窩。所以一切船隻都逃避它,萬一被風吹到這裡,也要設法走開,越快越好。

  「我們什麼時候動身?」爵士問。

  「明早10點鐘,」門格爾說,「那時潮水上漲,會把我們帶上岸的。」

  第二天,木筏造好了。這是全體船員的心血啊!可是太小了,裝載不下全部乘客和糧食。所以必須另造一個,既能經得起風浪的拍打,又能便於操縱的運載工具。造筏原料自然只有桅杆了。

  說幹就幹,支桅索齊帆腳那裡砍斷了,大桅不一會也倒下來,從右舷欄杆上倒下海去,打得欄杆嘎啦一響。大桅砍倒之後,麥加利號船面上光禿禿的和躉船一樣了。

  大桅被鋸成三段,木筏的骨幹也就形成了。又把前桅的斷料跟大桅湊在一起,所有這些松段都結實地互相聯繫起來。門格爾很細心,他在木料之間夾上六隻空桶,以便增加木筏的浮力。

  在這緊紮起來的下層基礎上,威爾遜又鋪了一層用艙口格子框製成的漏孔地板。這樣,浪頭盡可能地從木筏上滾過,水不會停留在木筏上了。而且,還用擋水板緊釘在木筏四周,阻止海水濺到筏面上。

  這天早晨,風勢很順。門格爾看到可以利用風作動力,又叫架起一個桅杆,四周用支桅索拉牢,桅上掛起一片便帆。木筏後部安一個寬掌柁,以便風力大時操縱航向。

  這樣,一個新型的運載工具便造成了。9點鐘,開始裝食物了。先裝上足夠到奧克蘭的糧食;接著是貯藏室的粗糧、劣質餅乾和兩桶鹹魚也拿來湊數。東西太差了。連司務長都感到難為情了。

  食物被裝在木箱裡,釘好木箱,既防潮又不透水。槍械和彈藥也放在安全的地方。幸運的是他們的短槍還有。

  另外,還裝上一個便錨,防止一次漲潮不能把木筏送到岸邊,只好在海中停泊的情況。10點鐘,潮水開始上漲了,風輕輕地從西北方吹來,微小的浪花在海面上滾動著。

  「都預備好了嗎?」門格爾問。

  「是的,船長。」威爾遜說。

  「上船!」門格爾喊道。

  大家迅速地爬上木筏,穆拉地砍斷纜繩,帆張開了,木筏在風力與潮勢的推送下向陸地進發了。

  離岸不遠,只有5公里。如果是個劃子,3個小時足以到達。但木筏就難說了。如果風不息,一次漲潮或者可以把人們順利帶上岸;但是如果風息潮落,非泊下來等第二次潮不可。

  當然,大家都希望一次成功。

  風漸漸加強,木筏航行起初很順利。礁石的黑頭和沙灘的黃毯子在波濤中漸漸消失。為了避免觸礁,掌握易出偏差的木筏的航向,非得注意力高度集中並且有高超的技術不可。中午,距海岸還有2.8公里了。天色晴朗,人們可以看見陸地的輪廓了。東北部聳立著一座800米的高峰,它離奇地出現在天邊,側影像一隻齧牙咧嘴,仰著脖子的猴子的頭。那就是有名的比龍山,按地圖,在南緯38度線上。

  12點鐘的時候,地理學家叫大家看看,所有的礁石都在高潮下消失了。

  「還有一個礁石沒有消失呢?」海倫夫人說。

  「在哪裡?」地理學家問。

  「在哪裡,」說著,海倫夫人用手指著前面一海裡遠的一個小黑點。

  「果然如此,」巴加內爾說,「我們要記住它的方位,一會兒,潮水淹沒了它,我們看不見了,很容易觸礁。」

  「威爾遜,它正對著那座山的北邊尖棱,離它遠一點劃過去。」門格爾叫道。

  威爾遜全力壓住木筏後面的木柁,來控制方向。奇怪的是,走了半公里了,那黑點老是浮在波濤上。

  門格爾用望遠鏡觀察一下說,「那不是礁石,不知什麼東西浮在水面上。」

  「是不是船上的桅杆?」海倫夫人問。

  「不會的,船上的斷料不會漂這麼遠。」

  「等一等!」門格爾叫起來,「我看出來了,那是個小劃子!」

  「不就是雙桅船上的小劃子嗎?」爵士問。

  「是的!那小劃子底都朝天了!」

  「多麼不幸啊!也許上面的人都死了,」海倫夫人說。「天黑浪大,在暗灘之間穿行,不是睜眼找死嗎!」門格爾說。

  「願上帝可憐他們吧,」瑪麗小姐喃喃地說。

  大家靜默了一會兒,離小劃子越來越近,很明顯地,它是在距陸地2公里遠的海面上翻掉的,坐在劃子上的人,無疑地,一個也不曾逃出來。

  「靠近小劃子,它或許對我們有用,」爵士說道。

  穆拉地站在木筏頭上,擋住劃子,不讓它撞到木筏上,那翻了的劃子在吹拂的風力下漂了過來。

  「是空的嗎?」門格爾問。

  「是的,船長,」那水手回答,「劃子是空的,舷都裂開了,我們不能用了。」

  「難道一點也無法用了嗎?」少校問

  「是的,成了一堆廢料,只好當柴燒,」門格爾回答。

  「真可惜,若是小劃子不破的話,能把我們載到奧克蘭的。」地理學家唉聲歎氣。

  「將就著點吧,而且,浪這麼大,坐小劃子還沒有坐木筏安全呢!它輕輕一撞就會粉碎的!因此,爵士,我們用不著在這裡停留了吧?」

  「你看著辦吧!」

  「威爾遜,沿著海岸繼續前進。」

  潮還要漲一個鐘頭,木筏又趁潮勢走了1公里。但是這時風幾乎完全息了,並且好象有點逆風在吹,木筏不動了。過一會兒,甚至落潮會拖著木筏又後退了。門格爾一秒鐘也不敢遲疑,命令停泊。

  穆拉地早準備執行這個命令了,即時把描拋下,落到海底五英寸深。木筏倒退了4米,把錨纜拉著相當緊。那塊倒帆也卷起來了,人們作好種種措施,準備停泊一段時間。

  陸地近在眼前,已不到2公里遠了,可望而不可及。海潮會在晚上9點鐘以前再漲起來,門格爾既然不打算在夜間航行,就必須停到早晨5點鐘為止。

  海水湧得厲害,掀起許多浪頭,一浪接一浪地湧上海岸。爵士問門格爾為什麼不利用這種浪頭繼續前行,到達海岸呢?「閣下,您被一種光學上的幻學迷惑了,」青年船長回答,「雖然表面上浪頭在運動,其實它並未走。那只不過是流動的分子在擺動吧了。您把一塊木板丟在海裡試試就知道了,它會停在海面不動的。因此,我們只有耐心等待了。」

  「先吃了晚飯再說吧,」麥克那布斯對船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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