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凡爾納 > 格蘭特船長的兒女 | 上頁 下頁 |
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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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要看……」麥加利號船主兜了一兩個圈子,釘了鐵掌的皮靴在甲板上踏得篤篤響,然後往門格爾面前一站。 「肯給多少錢?」他說。 「你要多少?」門格爾反問。 「50鎊。」 哥利納帆點點頭,表示可以。 「好,就50鎊。」門格爾回答。 「這單是船費!」船主補充了一句。 「行,單是船費。」 「伙食在外。」 「就在外。」 「好,就算說定了。怎麼樣?」哈萊伸出手。 「什麼?」 「定錢呢?」 「這是25鎊,先付一半,」門格爾說著數錢給他。哈萊接過錢往腰包一塞。 「明天上船,」他說。「午前來,到時候不管你們到不到我們都要開船。」 「午前准到。」 回答完畢,哥利納帆一夥都離開船。 「好個老粗!」門格爾說。 「呃!他到對我的勁兒,」地理學家說,「是只不折不扣的海狼!」 「是只折不扣的狗熊!」少校糾正。 「我還敢說,」門格爾補了一句,「這只狗熊當年一定做過人肉買賣。」 「管他哩!」哥利納帆回答,「只要他是麥加利號船長,只要麥加利號到奧克蘭去。從吐福灣到奧克蘭,我們只見他幾面,過了奧克蘭就永遠不會再見他了。」 海倫夫人和瑪麗小姐知道行期就在明天都很高興。爵士向她們說明:麥加利號沒有鄧肯號那麼舒服。但她們不在乎。奧比爾先生去購買糧食。他常哭他老婆。然而這時,奧比爾以一貫的熱誠去執行任務。只消幾個鐘頭就辦齊了,那些糧食都是雙桅船上沒有的。 與此同時,少校找到了一個錢莊,兌換了爵士匯到墨爾本聯合銀行的幾張匯票。他需要的是現金、武器和彈藥,於是補充了一些。地理學家找到了愛丁堡約翰斯頓出版社的一張精製新西蘭地圖。 穆拉地的健康情況很好,差點要他送命的傷勢現在就要好了。 威爾遜被派到麥加利號上去佈置旅客們的艙位。一陣洗刷,艙完全變了樣。哈萊看他幹得起勁,走開了。哈萊不在乎他們是男是女,叫什麼名字。他艙裡塞滿了200噸皮革。 這一天剩下的空閒,哥利納帆還想到37度線穿過的那地方去一次。他這樣做有兩個動機。 他要把那假沉船的地方再考慮一番。事實上,艾爾通確是不列顛尼亞號的水手,不列顛尼亞號可能真是在澳大利亞這一帶海岸附近沉沒的,既不在西海岸,那就該在東海岸。這地方以後不再來了,不能輕易放過。 而且,即使不列顛尼亞號不是在這裡失事,至少鄧肯號是在這裡落到流犯們手裡。也許當時還有過一場惡鬥呢! 爵士由他忠實的門格爾陪著,進行這雙重目的的偵察。維多利亞旅館主人給他們備了兩匹馬,他們就走了向北繞著吐福灣的那條路。 痛心的搜索,他們悶聲騎馬。看著海水侵蝕的岩石,彼此不說話。 以門格爾的熱誠和聰敏,可以肯定每一塊地方都搜索到了。照理說,那些海濱會有一些沉船遺物被沖上來。然而一無所獲。 不列顛尼亞號的失事,依然是一個迷。 至於鄧肯號,也一樣。 然而,門格爾卻在岸邊一叢「米亞爾」樹下發現了幾灘燒過篝火的痕跡,顯然,最近有人在這裡露營。是不是遊牧隊呢? 不是。另一跡象無可辯駁地告訴他流犯們到過這一帶。這個跡象,就是一件灰黃兩色的粗毛衣,舊的,打過補釘,令人作嘔,丟在一棵樹下。毛衣上還有伯斯大牢的號碼。不知是哪一位犯人穿過的。 「你看!」爵士說,「那些流犯到這裡來過了!我們鄧肯號上那些可憐的夥伴……」 「是啊!」門格爾壓低嗓子,「無疑,他們沒上岸,他們都死在……」 「那些混蛋啊!」爵士叫起來。「如果有一天他們落到我手裡,我一定要替我的船員們報仇!……」 悲痛使哥利納帆面孔鐵青。盯著大海看了許久,接著不聲不響地打馬,奔回艾登。 還有一項要辦的事:把最近發生的事情報告當地警察局。班克斯警官做筆錄時喜形於色。他聽說彭·覺斯跟他那夥強人走開了,心上仿佛揭掉了塊大石頭。全城人都松了口氣。消息立刻用電報告知墨爾本和悉尼行政當局。 爵士回到旅館。旅客們都悶悶不樂地渡過了這個晚上。他們回想到在百奴衣角時的希望,聯想到現在的失望。 至於地理學家,他煩燥不安。 這天晚上,船長把他請到自己房間裡,問他為什麼這樣神經緊張。 「約翰,我的朋友,不,我和平時一樣!」 「巴加內爾先生,」門格爾說,「您一定有個什麼秘密梗在心裡。」 「嗯!有什麼法子呢?」地理學家指手劃腳,「我也是不由自主!」 「什麼事?」 「又是開心,又是失望。」 「您是又開心又失望?」 「是的,」 「您是不是有了一點眉目?」門格爾逼問,「您又找到了什麼線索嗎?」 「沒有啊!到了新西蘭就回不來了,不過,究竟……哎!你曉得,人總是這樣!只要還有一口氣,總是不肯死心!俗語說得好,『氣不斷,心不死!』這句話要算是世界上最好的格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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