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凡爾納 > 格蘭特船長的兒女 | 上頁 下頁 |
七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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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仍然被嚴密監視著,」艾爾通說,「不管白天黑夜,都逃不了。」 「雖然這樣,艾爾通,你還是逃出來了。」少校插嘴說。 「是的,麥克那布斯先生,我趁著那部落和鄰近部落打仗的機會,總算逃出來了。既然逃出來了,我自然也不懊悔。但是,如果叫我再逃一次的話,我相信,我寧願一輩子做奴隸,也不願意再穿過內地的荒區,吃那種苦頭了。但願上帝保佑格蘭特船長不要冒險作這種逃脫的打算!」 「是呀,當然羅。」門格爾回答,「瑪麗小姐,我們但願您父親還是被拘在土人的手裡,這樣,如果他不是在大陸上的森林裡亂跑,我們找他也比較容易了。」 「您始終認為還有希望嗎?」那少女問。 「我始終認為有希望,瑪麗小姐,有希望看到您在上帝幫助下有幸福的一天!」 瑪麗小姐眼淚汪汪的,感謝那青年船長。 當他們談話的時候,那些土人突然騷動起來,他們高聲叫喊,向四面八方亂跑,他們都拿起他們的武器,仿佛個個都發瘋了似的。 爵士正在莫名其妙哩,這時麥克那布斯叫來艾爾通問道: 「你既在澳大利亞土人中間生活了許久,你一定能聽得懂他們的話了?」 「只能聽得懂一點,」那水手回答,「因為每個部落都有他們的土話。但是,我相信,這些土人的意思我可以猜到,他們為了感謝閣下,要表演一場戰鬥給閣下看。」 果然,這一陣騷動正為了這個。那些土人沒有任何開場白一類的儀式就直接交起手來。他們打得怒氣衝天,裝得逼真。要不是預先知道是表演,人們簡直要以為這是一場真正的搏鬥。據許多旅行家報道,澳大利亞土人是絕妙的啞劇演員,這時他們果然表現出了他們的驚人技藝。 他們用來攻擊和防衛的武器只是一些大木棒,這些木棒相當重,就是最厚的腦殼也能打碎。還有一種斧頭叫作「托瑪好克」,是用極硬的石塊磨成,夾在兩根棍子中間的。斧柄有3米長。這斧頭是一種可怕的武器,也是一種有用的工具,因為它既可以砍人頭,又可以砍樹枝,既可以劈人,又可以劈樹,在什麼情況下就當什麼用。 這許多土人手裡瘋狂地舞動武器,嘴裡還發出一片叫駡聲;戰鬥員互相衝擊著:一部分人倒下來和死了一樣,另一部分人就發出勝利的歡呼。那種樣子,叫人看了確有點兒驚心動魄,就是真的戰鬥也不過如此。海倫夫人時時怕他們打過來,弄假成真。還有小孩子也混在裡面打,並且是真打。這裡面有男孩子,有女孩子,特別是女孩子,火氣更大,一巴掌來一巴掌去,打得又起勁,又兇猛。 這樣的一幕武戲足足演了10分鐘,這時突然所有的打手都停下來,武器都從手裡丟下去。土人教師站著不動,維持著他們最後的姿勢,就和畫裡面的人物一樣。人們簡直要以為他們一下子都變成化石了。 這變化的原因何在呢?他們為什麼突然象化石一樣動也不動呢?大家很快就明白了。 原來,這時飛來了一群大鸚鵡,在橡膠樹頂上翱翔著。漫天都是咿咿呀呀的叫聲,它們的羽毛五顏六色的,好象一條飛動的彩虹。就是因為有這彩雲般的鳥群的出現,才中止了他們的戰鬥。打獵總比打仗來得好呀,所以他們都不打仗而來打獵了。 有一個土人抓起一件染成紅色,構造特殊的東西,離開了他的夥伴們,而夥伴們始終還是在原位置上站著不動,他從大樹與灌木叢之間向那群鸚鵡走去。他爬著走,一點聲響也沒有,既不碰到一片樹葉,也不擾動一個石子,簡直就是一個影子在向前滑動。 一走到適當的距離,那土人就把手裡拿著的那東西平拋出去,那東西就距地面半米高,跟地面平行地向前飛去,約莫飛了四丈遠,並沒有落地,突然就一直向空中升上去,升到10米高的地方,打死了10多隻鳥,又成拋形回到獵人的腳邊落下。爵士和他的朋友看得呆了,簡直不敢相信他們的眼睛。 「那東西叫『飛去來』。」艾爾通說。 「『飛去來』!」巴加內爾叫起來,「就是澳大利亞人用的『飛去來』嗎?」 他說著,就和小孩子一樣,跑過去把那神奇的玩意兒拾起來,要看看裡面的究竟。 是的,一般人都會以為「飛去來」裡面藏著什麼機關,以為裡面有一種彈簧,彈簧一開動,它就在空中拐彎了。其實不然。 這「飛去來」只是一塊彎彎的硬木1米多長。中間大的有10釐米厚,兩頭尖尖的。凹進去的一面深度大約有7~8分,凸出來的一面突起兩條鋒利的邊緣。構造就是這麼簡單,真是讓人難以相信。 「這原來就是人家常說的『飛去來』呀。」巴加內爾看了看那怪東西說,「就是一塊木頭,什麼也沒有。怎麼會橫飛出去,會突然蹦起來,又會落回到拋的人手裡呢?許多學者和旅行家都解釋不出道理來。」 「是不是象拋鐵環一樣,用某種手法拋出去,又能回到出發點來呢?」門格爾問。 「也許是一種回力作用,」哥利納帆爵士補充說,「就和在彈子臺上打彈子一樣,打著彈子上某一點,它就轉個圈兒退回來?」 「都不是,」巴加內爾回答,「拋鐵環也好,打彈子也好,都有個著力點來決定他的反作用,拋鐵環有地面做作用點,打彈子有檯子做作用點。『飛去來』卻根本沒有作用點,它根本不碰地面呀?怎麼一蹦蹦得那麼高呢?」 「那麼,您怎麼解釋這現象呢,巴加內爾先生?」海倫夫人問。 「我解釋不出,夫人,不過我可以再一次肯定,這種現象顯然有兩個原因,一個是扔的手法很巧妙。一個是『飛去來』的構造特殊。但是,這種扔的手法,卻正是澳大利亞人的秘訣。」 「不管怎樣,無疑這是他們的智慧……怎能把他們比做猴子。」海倫夫人看著少校補充一句,而他還是不服氣,這是直搖著頭。 大家說著,辯論著,時間就這樣過去了。爵士覺得不應該多耽誤時間,應該繼續向東前進。他正要請女客們上車,忽然有一個土人跑過來,很興奮地說了幾句話。 「啊!」艾爾通說,「他們看見了幾隻鴯鶓!」 「嗯?還要打獵嗎?」爵士說。 「我們必須得看看,」巴加內爾叫道。「一定是又很精彩!還要用『飛去來』哩。」 「你覺得怎樣,艾爾通?」 「時間不會長,爵士。」那水手回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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